反宋事件延绵不绝。除王小波、李顺之变而外,还有刘旰兵变(997)、王均兵变(999-1000)等等。于是,北宋前期始终是蜀地的多事之秋,蜀地在北宋前期始终是个不稳定的地区。
五是吏治败坏。蜀地的民变、兵变不断,与这里吏治败坏关系极大。蜀地桃符诗云:“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14]以长春为圣节名的宋太祖所任命的首任知益州(治今四川成都)是参知政事吕余庆。需要指出的是,邵伯温《邵氏闻见录》卷1载:“吕余庆出守,太祖谕曰:‘蜀人思孟昶不忘。卿官成都,凡昶所榷税食饮之物,皆宜罢。’余庆奉诏除之,蜀人始欣然,不复思故主矣。”其中,蜀人“欣然”云云,系小说家言,并非事实。《宋史·吕余庆传》仅称:入蜀“军士恃功骄恣”,“有军校被酒持刃,夺贾人物,余庆立捕斩之以狥。军中畏伏,民用按堵。”如此而已,并无蜀人“不复思故主”等过分夸张之语。不可否认,宋太祖“尤严贪墨之罪”,[15]当时“受赃弃市者多矣。”[16]然而宋初在蜀地、岭南等偏远地区,使用“负罪之人”为官。这些“负罪之人,多非良善,贪残凶暴,无所不至。”“其或怙恶不悛,恃远肆毒,小民罹殃,卒莫上诉。”[17]因此,北宋前期在这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官员肆无忌惮,“不法者百数”。[18]如淳化年间,知成都府吴元载“颇尚苛察,民有犯法者,虽细罪不能容,又禁民游宴行乐,人用胥怨。”[19]彭山(今属四川)县令齐元振“贪暴,民尤苦之。”民众起而“杀元振,剖其腹,实以钱刀。”[20]其民愤之大,可想而知。当时人曾质问:“向使无加赋之苦,得循良抚绥之,安有此乱?”并感叹道:“聚敛之为害如此,可不戒哉!”[21]
六是歧视蜀人。宋初蜀地动乱不止,责任分明在于朝廷。但是宋初统治集团并不反省其在蜀政策,反而无端指责“蜀人好乱”、“蜀人多变”,并“待之以待盗贼之意,而绳之以绳盗贼之法。”[22]朝廷对蜀人歧视颇深,对蜀地防范颇严。诸如不许“蜀人官属”,尤其不能任要职,如“不得通判州事”。[23]又如限制蜀地解额,以致蜀地解额“绝少”。[24]所谓解额,简而言之,即参加科举考试的举人数额。最突出的事例是在蜀地“毁城隍,销兵甲”,以致“两川惟陵、梓(即今四川三台)、眉、遂(即今四川遂宁)有城可守”,其它城市“名为郡城,荡若平地。”[25]“蜀人好乱”之说相当偏颇,京东士人王辟之就不赞同。他说:“世以蜀人好乱”,其实作乱者“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