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昱为了给她治病才苦心思得的呢。可惜从那以后,周娥皇却是没什么和他细细攀谈,倾诉衷肠的机会,此时自然要想着把话题引过去,说个明白。
既是当世有数的才女,周娥皇挑起话题的技巧自然不会生硬冷涩,只见她优雅无比地摘下头上一支金步摇,把簪尖儿对着茶里划拉了几下,试试口味轻重。随后收回的时候,金步摇在面前侧方、一端悬空的瑶琴上划拉了一下,发出几声看似写意,而又错落古雅的声响。娥皇好像心生了创作灵感一般,把步摇一放,边抚边轻唱起来:
“越糖如霜,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榻初温,茶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檀郎何求,才歇又议征;风熏日盛,不如休去,且伴奴惜春。”
钱惟昱听了,也是略略有些愕然,这不过是吃了一颗方糖而已,但是周娥皇居然也能有如此大的幸福感么?至于需要填词一首感慨一下,顺带寄情于物?嗯,肯定是早就作好的,装作此刻有感而发。不过“檀郎何求……且伴奴惜春”之语,怎么听都让钱惟昱顿觉肾上腺素分泌猛增,整个人都亢奋起来了。
至于其他女人,除了周嘉敏对于姐姐即兴诗词乱涌毫无反应之外,别的都是或惊诧不已,或自惭形秽。蒋洁茹自然是想着自己虽然通文墨,知诗书,但是要真的作诗作词,那与周娥皇是决然相去甚远的。至于安倍素子这个日本国来的、还处在初学汉文化的女子,就更不必说了。其实不用说这些女子了,便是钱惟昱自问,如果不靠抄袭的话,就靠自己这辈子的文学素养,要想超过周娥皇,也是有些难度的。
“师姐真是兴之所至,无处不可为诗词啊,倒是小弟这两年却是不如在金陵结庐守孝、苦心面壁求学的时候那般颖悟清净了。这诗词一道,新作却是越来越少。”
不管怎么样,钱惟昱毕竟是《沧浪集》这本诗词集的主人,作为一个写过“明月几时有”和“沧海寄余生”等作品的大文豪,在自己的亲近女子作词求和的时候,总归是要找些借口才好推脱的。不过周娥皇却好像没有看到钱惟昱那隐藏的一丝尴尬,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
“师弟这两年是忙于正事的,如今苏秀明台四州治理井然,俨然天下乐土,怎好比姐姐这等一心玩耍不务正业的——不过,姐姐也是偶然想起一事。师弟这个霜糖、冰糖的法子,既然得了,总不好只是供姐姐治病罢。此物对民生有大用,师弟定然是有将其增产发卖、光大天下的考虑了?”
“此事倒是不曾多想呢——当初纯是秦院判说红糖对师姐的肺疾不好,小弟才偶尔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