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忽然点在她眉心,浑浊的眼珠泛起琥珀色的光,
“而我要破的,可是天命盘。”
远处突然传来战鼓轰鸣,惊雷般的声响震得城墙砖石簌簌掉落。
谢忆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不知是冷汗还是别的什么。
当她再抬头时,姜子牙的坐骑正踏着燃烧的箭雨奔来,
马蹄声像是天神擂动的战鼓,而他的脸上,终于褪去了所有戏谑。
站在硝烟弥漫的断墙边,谢忆萱被寒风吹得发梢结霜。远处战鼓震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瓦砾堆里时不时传来骨肉碎裂的声响。
“你这老骗子!”
她猛地甩开姜子牙的手,五指深深掐进掌心,
“上个月你在这儿说要带人杀出重围,结果呢?现在又要用这种谎话骗我走!”
姜子牙苍老的手掌僵在她腕间,关节处的旧伤在月光下泛着青紫。他仰头望着天际翻滚的黑云,喉结滚动两下才开口
“嘘——”他沾着血渍的指尖轻轻按住少女剧烈起伏的胸口,“你听,这心跳声吵不闹?”
谢忆萱浑身一颤。
隔着粗布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灼热,像是要把她这些年攒下的所有委屈都熨平。
城墙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嘶鸣,惊起一群乌鸦掠过残破的城楼。
“城门...要开了。”
姜子牙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
他解下腰间酒囊往地上重重一砸,琥珀色的酒液顺着砖缝蜿蜒成河,
“看见那些举着火把的了吗?等他们冲进来...”
话音未落,少年突然将她扑倒在坍塌的垛口下。
尖锐的箭矢擦着耳畔掠过,在身后夯土墙上钉出三寸深的窟窿。
谢忆萱闻到姜子牙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混着他袖口苦艾香,突然想起昨夜那个浑身是血的斥候
“你父亲在玄武门。”
姜子牙的额头抵着她颤抖的肩胛,呼吸喷在她染着朱砂的鬓角,
“他说等他找到合适的祭品,就来接小公主回家。”
谢忆萱感觉有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她分不清是冷汗还是泪水,只记得那个雨夜,浑身湿透的将军也是这样抵着她说过类似的话。
当时他佩剑上的霜花,和此刻老人眼底的血丝一样刺目。
“可是...”她攥住对方染血的衣襟,指节泛白,“我答应过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