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来的也是这般清冽气息。

喉结滚动两下，他忽然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玄色蟒纹下摆扫过散落的夜明珠，折射出细碎银河。

“嘘——”

他指尖抚过她后颈颤动的肌肤，像触碰易碎的水晶宫灯，

“你每掉一滴眼泪，我就要多剜出三分心肝来疼。”

尾音消散在彼此交错的呼吸里，殿外惊起的寒鸦掠过残破的宫墙，将初春的阳光割裂成斑驳的金箔。

谢忆萱突然挣开他的怀抱，泪珠子扑簌簌砸在他玄铁战甲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她像只受伤的幼兽，发间玉簪滑落，散开的青丝缠住他腰间悬挂的虎符：

“小纣王说你是功高震主的逆贼！群臣说你手握七十万大军早该...”

韩变忽然将虎符按进她掌心，冰冷的金属硌得她指节发麻。

他俯身时，铠甲缝隙里渗出的血迹蹭在她颈侧，绽开成殷红的并蒂莲：

“那便让他们看好了——”他咬破舌尖才逼出沙哑的笑意，“这柄断水刃，今日便要斩断这天下所有的不公！”

风沙卷着箭矢呼啸而过，将谢忆萱鬓角的青丝吹成乱麻。

她迎着韩变审视的目光直直站着，玄铁护腕撞在剑柄上发出清越声响：

“就算要剜出我心头血，您也该当面饮下才够酣畅。”

少女眼底跳跃的火光竟比城头烽燧还要明亮三分。

韩变握剑的手骤然收紧，龙鳞甲胄在烈日下折射出暗金色光芒。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那个暴雨夜，浑身是血的她冒死冲进营帐为他包扎伤口时，也是这样执拗地不肯示弱。

箭簇擦着耳际掠过的尖啸声里，某种沉寂多年的东西突然破土而出，在胸腔里烧灼出滚烫的沟壑。

“好一个...烈性女子。”

喉结滚动间，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惊飞了檐角乌鸦。

指尖抚过剑柄螭龙纹路时，恍惚间触到当年在边关见过的雪莲芯——

越是纯净的东西，往往越是带刺。

谢忆萱的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总在战场上冷若冰霜的大将军，此刻耳尖竟泛起可疑的绯红。

她忽然发现对方喉结急促的滑动，像是困兽在舔舐带血的獠牙。

这种危险的悸动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站在刀刃上舔食蜜糖。

“待我踏平鹿台那天......”

韩变猛地将佩剑横在她颈侧，剑锋映出两人相贴的鼻尖，

“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