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间朱钗早被荆棘扯落,散开的青丝黏在汗湿的额角,十指深深掐进掌心:
“韩变出事了!血人谷的机关全被启动了!”
喉头泛着腥甜,每喊一声都像是从肺腑撕开生肉。
姜子牙攥着佩剑的手背迸出青筋,剑穗上浸透的不知是他自己的血,还是方才替人挡下的毒箭。
他望着这个总爱往他怀里钻的女子,忽然记起昨夜她偷偷翻他药箱的模样——
月光顺着她踮脚的影子爬上檀木匣,藏在暗格里那封染血的家书硌得他掌心发烫。
“与你何干!”
他猛然将人抵在千年铁杉上,树皮蹭破她后颈的皮肤,
“三界动荡与我何干!八荒战火与我何干!”
剑尖挑开她浸透冷汗的里衣,露出肩头三道陈年爪痕,那是百年前魔尊留下的锁魂印。
谢忆萱突然低笑起来,笑声里混着呜咽。
她颤抖着解开腰间锦囊,七十二枚定魂钉叮当坠地,每一枚都刻着韩变的名字。
“当年你说要斩断因果...”她指尖抚过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埋着用至亲骨灰炼化的护身符,“原来终究斩不断...”
姜子牙瞳孔骤缩。
远处突然传来金戈相撞的轰鸣,震得山崖簌簌落雪。
他忽然松开桎梏,任由她跌坐在腐叶堆里。
当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风中时,漫山杜鹃突然齐齐绽放,
白若冰魄坠地,黄似金乌浴血,青同苍龙鳞甲,红胜朱雀尾羽。
月光穿过花海,照见他转身时衣袍翻涌如逆飞的青鸾,剑光所指处,七十二盏引魂灯次第亮起。
蟠龙金柱上的蟠龙突然发出鳞片摩擦般的低鸣,谢忆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当三十二盏引魂灯同时亮起幽蓝鬼火时,她看见韩变的脊骨正被青铜锁链拖过白玉阶——
那些刻着饕餮纹的刑具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光,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夜,魔尊洞窟里啃噬尸骸的妖兽之牙。
“车裂,留全尸。”
小纣王的声音像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流,玄色衮服从祭天台垂落九丈,绣着六十四卦的金线随着他的手势明灭。
谢忆萱忽然注意到龙椅扶手上凝结的血珠,顺着玄铁浮雕蜿蜒而下,在白玉地砖上开出诡异的红梅。
十二名刽子手肌肉虬结如蟠龙,铁钳夹住韩变四肢的瞬间,远处传来闻天嘶哑的呜咽。
这位镇守西疆的大将军已经七窍流血,额头重重磕在青铜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