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身饕餮纹突然活过来似的张开血盆大口，将他的哀嚎吞噬得干干净净。

谢忆萱的额头重重撞向饕餮纹柱础，额角传来的钝痛竟让她感到些许清醒。

她想起三个月前在边关见到的景象：韩变将浑身是血的她绑在马背上，背后是追兵燃起的冲天火把。

那时他左肩的锁魂印正在渗血，却还是用染血的手替她擦去睫毛上的尘土。

“妾身愿剜心剔骨！”

她颤抖着解开染血的襦裙，露出小腹狰狞的疤痕，那是用至亲骨灰炼制的护身符，

“求陛下将妾身炼成剑灵，日夜守护边关！”

话音未落，殿外忽起狂风，卷着沙石拍打琉璃瓦，竟将丹墀上跪着的百官吹得东倒西歪。

小纣王掐住她下巴的手微微发抖，龙涎香混着她身上经年不散的药苦，在鼻腔里绞成诡异的甜腥。

他忽然想起昨夜批阅的密报——

三百年前魔尊留下的预言，那个身负四象血脉的女子，此刻正穿着染血嫁衣，在金銮殿上跳着招魂的舞。

青铜鼎内残留的兽油突然剧烈沸腾，小纣王盯着升腾的袅袅青烟，瞳孔里晃动着二十年来最诡谲的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