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的味道：“你以为我想当恶人？”

暮色像浸透血水的绢帛般裹住断崖，谢忆萱攥着染血的衣角后退半步，嶙峋山石在她脚下发出细碎呜咽。

她望着青年将领锋利下颌绷出的弧度，喉头突然涌起被扼住凤凰的窒息感。

“莫非你想当王妃？”

韩变的声音比淬毒的银针更冷，指尖无意识摩挲腰间佩剑的螭龙纹，残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她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斑。

十年前他们在边关烽燧下分食烤红薯的画面忽然刺破回忆，那时他的手掌还残留着麦秸的粗糙触感。

少女猛然摇头，发间玉簪磕在岩壁上迸出清响。

她杏眸里的水光像是暴雨前被打翻的琉璃盏，

“我宁肯被乱箭穿心......”

尾音未落就被骤然逼近的人影掐断，男人铠甲上凝结的血珠簌簌落在她颈侧，带着铁锈味的呼吸烫得惊人。

韩变的手掌刚要抚上她后颈，忽觉喉咙发紧如被无形丝线缠绕。

远处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他想起密报上沾着朱砂的八个字——

三皇子暗卫已控制东宫。指尖无意识掐进掌心，十年征战的肌肉记忆竟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却在触碰她发丝的刹那生生止住。

“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转身时军靴碾碎一片枯叶，暗红汁液顺着鞋缝蜿蜒而下。

这句话轻得像片雪花，却重得让整座山涧的回声都在震颤。

藏在身后的左手死死攥住佩剑流苏，金属与丝绦相磨的窸窣声里，他忽然想起师父临终时浑浊的瞳孔：

“将军，您剑上的忠义，终究要断在女子裙裾下么？”

山风卷起他染血的披风，露出内衬暗绣的玄鸟图腾。

十年前先帝将这身戎装赐予他时，尚在襁褓的太子正趴在御案旁抓挠金砖。

此刻隔着十丈外的乱石堆，他仿佛看见那双和谢忆萱一模一样的眼睛正透过时空凝视自己。

喉间突然涌上腥甜，他狠狠咬破舌尖，任由铁锈味冲淡即将失控的理智。

韩变的剑柄在掌心勒出三道血痕，青铜护甲下透出筋肉虬结的起伏。

他望着远处被暮色浸透的朱雀长街，忽见谢忆萱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恍惚间竟像当年在漠北雪原看见的那面残破战旗。

“殿下！”

副将的惊呼声让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刺穿谢忆萱咽喉。

少女白玉似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