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2 / 3)

十年前那个雪夜,十六岁的谢忆萱就是从这座塔楼放下求援信号。

“末将参见大王。”

他喉间挤出这句例行公事时,藏在披风下的手指正死死掐着腰间玉珏。

这是当年谢忆萱在他中箭坠崖时塞进伤口的,此刻隔着三层牛皮甲,仍能感受到那抹温热的触感。

闻天斜倚在断戟旁,指尖漫不经心地叩着剑柄雕着的饕餮纹。

“都说沙场老卒心如铁石,”

他忽然开口,声音像淬毒的银针,

“怎么连耳尖都泛起薄红?”

韩变猛地转身,发现老将军混浊的眼底掠过一丝清明。

远处传来号角声,惊起一群秃鹫掠过血迹斑斑的帅旗。

他突然想起三个月前那场突围战,当谢忆萱的箭雨从后方袭来时,穿透他胸前的不是弩箭,而是少女眼底的星芒。

“末将只是...”

话未说完就被风沙呛住。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恍惚间竟像是当年被困在流沙阵里的模样。

那时谢忆萱割破手腕,用血在沙地上画出的逃生路线,至今仍在梦里灼烧着他的肺腑。

闻天轻笑一声,指腹摩挲着剑穗上浸血的结绳记事:

“这世上最锋利的刀,往往藏在女子眼底。”

他望着天边翻涌的彤云,仿佛看见二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蜀国郡主,如何用一纸密报扭转整个战局。

谢忆萱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银铃,这是韩变第一次出征前夜,偷偷塞在她绣鞋里的信物。

当她听到“封赠赏赐”四个字时,藏在袖中的五毒银针微微发烫——

昨夜斥候禀报,三军已秘密调往北疆,而大王此刻正在三百里外的狼烟台上,举着她的画像对将士们说:

“军中女诸葛,当为我大商百年第一人!”

谢忆萱捧着青铜鼎的手指突然顿住,赤金霞光自穹顶天窗斜射而下,在鼎身饕餮纹上流转出妖异光彩。

她望着盘中泛着珠光的物件,呼吸不自觉凝滞——

那是三枚拇指盖大小的贝壳,边缘还沾着潮湿的沙粒。

“孤的龙渊宫新得了南海鲛人泪。”

小纣王抚摸着鼎身斑驳的绿锈,玄色龙纹袖口掠过鼎沿时带起一阵沉香木屑纷扬,

“昨夜孤梦见沧海翻涌,便知该寻些祥瑞之物安抚民心。”

他的声音在雕满神鸟图腾的梁柱间回荡,惊得殿外栖息的青铜朱雀扑棱棱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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