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忆萱的指尖微微发颤，喉咙像是被浸透海水的鲛绡绞紧。

她望着贝壳上细密的螺纹，恍惚间想起三百年前在东海见过的情形——

渔家孩童赤脚踩过浪花，将这样的东西随手抛进竹篓。

喉间突然漫上一股腥咸的海水味，她强笑着将贝壳转向阳光：

“大王赏赐的珍宝...倒像是从渔市箩筐里漏出来的琉璃渣。”

小纣王猛然攥住她手腕的动作几乎掐碎白玉镯，十二旒冕下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放肆！”

他袖中暗藏的蛊虫发出细碎嘶鸣，殿外忽而响起三声沉闷的雷鸣。

谢忆萱垂眸盯着自己腕间跳动的青色血管，那是被封印的巫族血脉在示警，她却忽然扬起明媚笑容：

“大王莫急，妾身只是担心这些海贝经了千年风沙...”

尾音未落，指尖已捏碎其中一枚贝壳，雪白的砗磲内壁霎时映出九重天雷劈不灭的贪欲。

青铜鼎里的鲛人泪突然沸腾起来，幽蓝火焰顺着鼎耳攀上小纣王的下颌。

他踉跄后退半步，看着谢忆萱从容地收起剩下的两枚贝壳，发间十二支金步摇碰撞出清越声响，

仿佛方才那场生死博弈不过是春日里孩童追逐的纸鸢。

殷商王宫九重殿内，青铜蟠龙鼎蒸腾着袅袅青烟。

小纣王斜倚着玄鸟纹金座，指尖摩挲着虎符玉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