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忆萱颈间玉坠突然迸发暖光,记忆如潮水漫过识海——
他站在漫天风雪中,身后是燃烧的封神台,苍老的声音穿透时空:
“小萱儿,若真遇到九头妖孽......”
暮春的风掠过青铜剑鞘,发出细微的嗡鸣。
姜子牙素白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玉玦,青丝被暖阳镀上一层淡金,连眉梢的轻蹙都像被春风化开的薄冰般温柔。
当她转头望向韩变时,那双含着秋水的眼眸竟比朝堂之上任何女官都更令人心安。
“多谢将军...”
她将茶盏轻轻推向对方,素色广袖滑落半幅,露出腕间淡青的守宫砂痕。
话未说完就被韩变骤然绷紧的肩线截断。
男人玄甲领口下隐约透出狰狞箭疤,右手仍保持着按剑的姿势,连指节都泛着青白。
他喉结急促滚动两下,目光扫过殿外巡逻的禁军,忽而垂眸盯着案上堆积如山的边关战报:
“比起你为社稷...”
咳。
青铜虎符在案几上重重一顿,惊得香炉里升起的青烟陡然扭曲,
“西岐三千里沃野,七万将士的性命,皆托付在姑娘这样的妙手仁心。”
韩变扯动嘴角扯出个僵硬的弧度,指尖却无意识摩挲着腰间那枚染血的玉珏——
那是三个月前姜子牙亲手给他包扎伤口时系上的。
风卷着丹桂花香撞进窗棂,姜子牙忽然发现男人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晕。
当韩变第五次将茶汤往她那边推时,她终于忍不住抬手点住他颤抖的指尖:“将军究竟...”
尾音消散在骤然绷直的脊背上,韩变猛地起身碰翻了琉璃盏,琥珀色的药汁泼洒在奏折上,洇开的痕迹恰似那年潼关城墙上的血痕。
殿外传来梆子声,惊起檐角栖鸦。
韩变背对着她缓缓蹲下身,玄铁护膝与青砖相撞发出沉闷声响:
“那年你舍死为我送青铜面具...”
他忽然抓起案头狼毫笔,在染血的奏折上疾书,笔锋几乎要刺破纸背,
“如今轮到我来护这方安宁。”
墨迹未干的字迹被泪水晕染成模糊的痕迹,恍惚间竟像是当年雪夜姜子牙为他写的药方。
残阳如血,将沙场染成一片赤金。
韩变的铁甲在风沙中铮铮作响,掌心汗渍浸透了玄铁护腕的纹路。
他望着远处风车吱呀转动的瞭望塔,喉结在绷紧的颈皮下急促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