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何出此言？”孙履真目光深邃地看着玄奘，不解地问。

“功德佛何必过谦？”辩机也茫然地看着玄奘。

在他们看来，玄奘宽厚仁义，心怀三界，怎么会不了解真正的佛法。

若如此大慈大悲之人都不了解佛法，那么这三界之中又有谁敢称自己精通佛法？

好比俗世之中，一个数学大家说自己不知道什么是数学，物理学家说自己不懂物理。

那么那些所谓的优等生，岂不成了文盲中的文盲？

“贫僧若真的洞悉佛法，就不会与如来辩法十次皆大败而归，惨淡收场。”

玄奘怅然叹息。

“什么？大师你说你和如来辩法十次？皆以失败告终，这是何意？”

孙履真两眼睁大，差点叫出了声。

辩机亦是一脸惊疑，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硕大的问号。

“世间常言，金蝉子是十世修行的好人，吃他一块肉就能长生不老，不吃我的肉也可不老，吃我的肉也未必长生；

却不知道，所谓的十世修行，就是贫僧每一次与如来辩法失败，就会坠入凡尘，花一世时间体验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修佛正道，以求悟出我心中的佛理，但每一次与如来辩法，都已以失败告终；

每一次轮回，上一世的记忆都会淡去，不变的，只是那颗执着的心，到了第九世，我为了洞悉如来佛法中的谬误，主动投身西天佛门，成为如来坐下弟子，如来赐我法名金蝉子，我在灵山研习佛法二百余年，自以为察觉到了其中的谬误，于是就在一次朝会上，兴致勃勃地和如来辩法，结果仍是被其毫不留情地击败，心中一直坚守的道心更是被彻底击溃，似乎没有任何一次败得如此之彻底，如此之惨烈，我再一次转世到长安，成为贞观年间新科状元陈光蕊之子陈玄奘。”

玄奘沉声说着，不由自主地长声叹息。

“那大师所谓轻慢佛法之名不过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孙履真眼前一亮，若有所悟地问。

“也并非欲加之罪，贫僧一直认为，如来所受之佛法有谬误，并非普渡之道，在如来看来，的确是轻慢了佛法，但转世投胎，亦是我道心被破，并非受如来之贬谪。”玄奘侃侃道。

“敢问大师，你这一世为陈玄奘，是否还记得前世之过往？”孙履真问。

“不甚记得，但冥冥之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贫僧，必须西行取回真经，或许，正是这种执念指引贫僧西行，让贫僧无论遇到何种诱惑，何等艰难险阻，都一意往西，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