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双手握住脚底的铁杆,从两根围杆中间跨出去一支腿,再将另一支腿放出去,手臂一长,将整个身体悬在了空中。
我见她那纤巧的身体,被劲疾的江风刮得笔直地飞了起来。竟如一纸人一般,生怕她手上一松,便被刮到江中去了。脱口喊道:当心!却见她抬起头来,冲我毫无所谓的一笑,左边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酒涡,看也不看脚底,十指一松,轻飘飘地落了下去。那种无所惧的神情,加上渺视万俗的一笑。岂止是沉鱼落雁,倾国倾城,简直可以倒转乾坤。醉覆洪荒。世上的笑自有千万亿种,却又有何人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任谁也没想到,我这样一个为举世不容的人。竟有幸一睹如此仙泽。
我见她如羽仙一般落足二楼观景台。便即跟随跃下,又一纵身跳到一楼船尾的平台上。
那彩唇姑娘又从二楼观景台上如法落身于我身边,毫不停留地奔至靠近左舷的一个突起的圆台,用那把长长的钥匙插入圆台中央的锁孔,扭转了两圈,那锁啪地弹开,圆台上的圆盖便铮地弹了起来,露出一道黑漆漆的缝隙。里面有轰轰隆隆的响声传出来。
她提了一下那圆盖,那圆盖升起几公分。又哐一声落回去砸了圆台上,想是那圆盖系钢铁铸造,颇有几分重量。我连忙上前一步,运了气力在手上,将那盖向一旁掀起,轰隆声越发如雷贯耳,却见圆盖下露出一口黑井,有七八级垂直的铁梯向下伸去,而那七八级铁梯下黑咕隆咚的,诸物不见,也不知里面到底是何形象。耳朵里又闻到江风从这井口呼呼地灌将进去,好像身下正当着一条深不见底的地缝一般。
彩唇姑娘却一躬腰,扶着那铁梯,手脚并用向下行去。我亦一手撑着那铁盖,一手扶梯跟着向下移步,待我的身体完全没入那黑井中,便将那井盖缓缓合上,又摸着盖底有根铁条,顺手将它横在盖底的把手中,教外面的人无法再开启。
顺着那铁梯走了数十步,脚底方才踩着平地,才看清两边高矗的舷板上有数十个圆形玻璃窗,视线里所有的光线均来自这些圆窗,那些光线都呈圆柱状,随着船行的速度或明或暗地变化着,有些亮晶晶的微尘在这光柱中飞舞旋转,让人联想到天上的星辰,山野的萤火,越发衬得高大的船仓空阔无比。我从未进入过船仓,无法想象船仓里是何种景象,忍不住好奇地放眼望去,只见自己与彩唇姑娘正站在一个相对比较宽敞的位置,眼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箱子,纸箱,铁箱,木箱,塑料箱,分门别类,如山如房,甚是整齐,上面又贴着标签,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迹,却也猜测得到是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