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送着他的略显苍老的背影。在拱形的石券门洞前,李贽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转过身,低声说道:“看来要想以寻常手段阻止萧弈天已经是不可为之事了。唉,罢罢罢,为了华夏的未来国祚,老夫说不得还要再拼上一把啊。”
“卓吾先生,您的意思是?”
李贽穿过门洞继续慢腾腾地向外走去。“有些事情你们没必要知道得太清楚。”
万历十五年的这场小小政治风波,终于以保守势力的全面失败而告终。西元1587年9月15日,由帝国刑部、大理寺合计审理,报经门下省裁定复议认定李贽犯有奸党谋叛、欺隐田粮、妖言惑众等多项罪名,依照《大明律》相关条例本应判处极刑凌迟族诛。然而,考虑到他已届耳顺之年且又身为嘉靖朝的老举人,在得到内阁首相萧弈天的签署批复之后,刑部侍郎大学士慕容信光最终宣布将李贽羁押于刑部天牢,终身不予赦免;流其九族于琼洲,世代不得返回故土。
失去了最后一位领袖的引导,文人阶层向内阁倒戈的速度不免令人瞠目结舌。针对内阁政策的攻击以及人身谤毁大为收敛,旧官员们也纷纷向萧弈天暗示了自己的忠诚。
9月30日,奉命前往江南巡视的吴若秋回到北京。对于恩师李贽被捕获罪的既成事实,深为礼部侍郎也只能长叹一声不做他想——即便自己当时身在北京,想来也是于事无补的。何况证据确凿,刑部或者说首相大人的裁决也已经是常人难以企及的法外开恩了。另一件让吴若秋聊表欣慰的是,慕容信光向他保证了李贽在牢中伙食和书籍用品的供应,更绝对不会受到任何虐待。
言归正传,吴若秋三个月的巡视结果表明,帝国南方的情况甚至比原先预期的更为理想。尽管连续三年遭受了寒旱蝗灾的大面积侵袭,粮食产量比正常年景大为下降;但是随着地方官府抗灾工作的逐渐深入开展,南方大部分地区都已经出现了回升,这与西洋抗寒旱作物的引进也不无关系。粮食产量的下降必然引发粮食价格的波动,以受影响最大的苏松嘉湖地区为例,秋收季节的稻米平均市价为每石584文,大约比万历十年同期高出了六成左右。事实上,能够将涨幅控制在如此范围内,内阁付出的巨大努力功不可没。来自南大明海和小西洋的亿万石谷物有效地部分抵消了自然灾害、非农业人口激增、工坊占地、棉争粮田等诸多不利因素的影响,将物价限制到了一个可被接受的水平——相对于全国大多数地区而言,如此粮价仍然是低到难以想象的。
值得庆幸的是,和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