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好,又开着车到药房,买一堆药回公寓时又是半夜。等终于洗完澡,把自己摔到床上,头发湿漉漉的一时半会也睡不着,心里憋着一股子怨气。她其实也并不那么想给黎澈打电话,毕竟现在这么狼狈难堪,可总想找个人诉苦。
黎澈电话很快接通了,那边有些疲惫地带着气声:“怎么了?”
“我生病了,你能不能来看我?”
“我这有事。”拒绝地十分利落。“对不起。”
“不能放一放么?”
那边似乎叹了口气,“是黎净。她身体不太舒服。”
“她不是有老公么?你凭什么瞎掺和啊。”让那个女人病死好了!这世界怎么能这样不公平!她,她为什么不去死呢!
是啊,为什么她不去死,为什么。
“……她也是我姐姐。”
温泉咬着嘴唇,没发出她胸腔里酝酿着的恶毒。
“她不是有陆迟陪着么……”到最后还不甘心地商量着。“我……就一个人。”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在C市,你不舒服的话,快点去医院吧。”
“那……好吧。”
打电话也是个耗费体力的活。挂了电话,她已经累得不行,连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勉强喝了两口水,就倒在床上一睡不起。闭上眼睛便看到无数黑暗的漩涡,身体沉重得不像话,好像整个人都在无止境地下坠…下坠…
梦里面的世界混乱嘈杂光怪陆离,她开着车在陌生的街道驰过,天色渐晚,GPS明显指向错误,她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在十字路口焦急地等待绿灯,有谁正契而不舍地拨打她的电话,自己却一直找不到手机,车窗外大概发生了一场车祸,刺耳的喇叭声穿透耳膜,天边聚集的乌云似乎正在酝酿一场暴雨……她一直在想,却怎么都想不起,为什么自己会来到这里。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间已经不早。昏昏沉沉的,好像刚刚从什么世界的尽头回来。眼睛盯着天花板,看着那上面顺畅的纹路,看着有细小的灰尘从头顶顺着光柱旋转着下落,像是一个个欢笑着的精灵。然而,她却紧抿着唇,一动不动。
闹铃终于响起来了。是起床的时间。于是顺从一直以来的习惯到衣柜前取衣服——她的西装裙——那是她最讨厌的一件衣服。然而,就像是一个不能解除的诅咒,她不能真正的远离它。就像是办公室里永远标准到85度的微笑,走在路上挺直到90度的身姿,以及爱上一个人,75度的热情。
与其说那是她的习惯,不如说是一直以来的坚持。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