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野兽。”
金蝉子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柳三哥打量着金蝉子饱经风霜的黑红的脸,紧绷的抱定一死的神色告诉他,这个人不会来虚的,他道:“金爷,说吧。”
柳三哥意识到,二十五年前那血腥的一幕即将揭晓,他的心沉了下去,脸绷得比金蝉子还铁,左手握住了座椅的把手,右手自然而然的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双手手背上的青筋绽起蠕动,听得见头上太阳穴血管里,血液咕呲咕呲流动的声响。
南不倒关切地看着柳三哥冰冷的脸,严峻的眼神,挪动座椅,挨坐在三哥身旁,挽着他的胳膊,象是在说:三哥,冷静、冷静、再冷静。
丁飘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这种时候,他只能看,不能说。说啥呢?说啥都不是时宜,说啥都不合适。
金蝉子看着柳三哥的手,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此时,他反倒彻底放松了,心道:难怪呀,若是我,面对杀害自己家人的仇敌,一定会怒火中烧,杀气腾腾,根本就把持不住自己,至少,没法安坐在椅子上了。
极有可能,当我将一切统统供述出去后,立即,会血溅七步,倒毙在三哥剑下。
三哥的诺言,根本无法兑现。他是人,是一个血气方刚的二十五岁的年轻后生,根本就不可能把持得住自己燃烧的怒火。遇到这种事,谁都会奋起一剑,结果了眼前的凶手。刚才,我要的,其实是一个不可能兑现的承诺,现在想来,实在有点儿可笑,人,本不该去奢望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我今儿怎么啦,怎么变得如此不明事理,在江湖上混,总是要还的呀。
毕竟,我是阴谋的实施者,有时,实施者比阴谋的策划者更充满血腥,更令人发指。
罢罢罢,只要能报仇雪恨,死在怡亲王与管统丁之前还是之后,其实,也无所谓啦。
尽管心里这么想,可他对不能履行承诺者,或多或少有些轻蔑鄙视。
金蝉子嘴角带着一缕嘲笑,将衣领解开,露出了挺拔倔强的脖子,脖子上喉节隐现,他扫了柳三哥一眼,意思是:小子,记住啦,利索一点,朝这儿来,一剑毙命,别婆婆妈妈的。又捧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屋里真静,能看见他吞咽茶水时喉节的蠕动,能听到他咕噜咕噜将茶喝下肚去的声音,茶真香,好茶,大概是龙井吧。
清了清嗓子,金蝉子开讲了,他从万历丁酉年春,管统丁要他带着汇通钱庄大掌柜的手谕去五城换银票,到戊戌年,怎么奉令与死亡判官宫小路签订杀柳合约,并交付预付款。七杀手暗杀成功当日,又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