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他的梦里低低地说话,请求他的原谅?
是谁说从此后要好好照顾他,再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那个声音似乎很熟悉,但是,为什么他不记得那个声音的主人,却因为这些话而感到一阵阵欣喜?
环顾四周,眼窝里仍旧干涩。
这是哪里?为什么他身下的床在微微摇晃?嘴里好苦,喉头发干,好想喝口茶,润润喉咙……
“茶……”
靠在床侧的某人被这极轻的一声低喃惊醒,蓦地坐起身来,瞬间明白那个声音的出处,心底呼啦啦涌上无限的欣慰和欢喜。
“月儿,你醒了?”楚泠月一脸惊喜地看看司徒溟月,确认他这次是真的清醒过来之后,才意识到,刚刚他似乎是要喝茶,急忙问,“月儿要喝茶么?我给你倒……”
慌慌张张起身,带倒了身下的凳子,哐啷一声。她也顾不上扶,从舱中的小几上取过一个用毯子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茶壶,倒了一杯白水,飞快地送到司徒溟月唇边。
“月儿,你吃药不能喝茶,先喝口水,外边的炉子上炖着素粥,我待会给你去取来。”
司徒溟月张着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忙碌的女子,她的衣服滚满了褶皱,她的头发凌乱,甚至有一缕还贴在她的唇角,但是,这一切却都无法掩饰那从心底流露出的欣喜,让她的眼睛分外明亮,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光彩--让人温暖而安心。
楚泠月看着,那张本就清瘦的小脸,因大病一场越发消瘦的只剩巴掌大小,一双眼睛也就越发显得大而黑亮,又带着一点儿雾蒙蒙的,就那样怯怯地望过来,就如一只彷徨的小鹿。包裹着心房的那层坚冰,竟有了一丝碎裂的痕迹……那是她从心底泛起的一丝丝柔软。
司徒溟月的病渐渐大好。只是,楚泠月却再也不许他随意站在船舷处吹风。每日三餐,外加药补食补,都是她亲自监督炮制,然后看着他一点点吃完。也在天色晴好的中午,用暖和的轻裘裹紧,揽着他,坐在船头,看流水青碧,看两岸峰峦。
渐渐地,司徒溟月已从一言不发,到慢慢回应,再到娓娓而谈,给楚泠月讲一些行商途中的见闻趣事儿,也听楚泠月讲一些不知所以的地理传说,甚至,当其中某一个人讲到中途无法继续之际,另一个还能很顺溜地接下去……
过三江五湖,一个半月后,楚泠月终于踏上了南邵州的土地。
这里已是一派南国风光。温暖的阳光,葱茏茂盛的树木,五颜六色的鲜花,还有两岸那一群群衣饰鲜艳的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