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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司徒溟月仍旧如同行商之时一样,没有带侍童。楚泠月也不是太习惯身边跟着几个人伺候,虽然带了几个小厮,却大都只是负责打扫卫生,洗洗衣物之类。起居洗漱都是她自己完成。故而,也没有考虑到为溟月准备一两个伺候的人。
离开溯州第二日将近午时,楚泠月仍旧不见司徒溟月出舱用饭,不由担心。想想昨晚自己扶溟月进舱之后,溟月说的那一句话,又是心痛,又是悔愧不已。
--溟月说:“溟月知道自己是谁,从未肖想什么,大人尽管放心。”
--那是,她曾经自以为是对司徒溟月提出的要求:假做夫妻,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楚泠月举着手,内舱门前,不过是一张薄薄的丝帘,此时,却仿佛一道深不可越的鸿沟。还是她自己挖的鸿沟。
舱外,小厮承安的脚步声渐响渐近,在舱门外停下,随着敲门声,承安恭敬地声音响起:“大人,午膳已经备好,请问大人是否现在传膳?”
“唔……”楚泠月低低地应了一声,随即似乎突然醒过神来,又在承安回应前补充道:“稍待片刻吧。”
“是。”承安应着,离开舱门几步,站在甲板之上静候。
楚泠月这里也终于鼓起勇气,抬手掀起内外舱之间的丝帘--好几位同僚在一条船上无法遮掩行藏,她只有与司徒溟月住在一个船舱,只不过,她住外间软榻,司徒溟月住内间大床。
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仅有的一扇木窗也遮着厚厚的帘幔,黯淡的光线下,楚泠月的目光扫过,不大的船舱中的情形就一览无余。却没有司徒溟月的身影。只有那低垂的床幔,依旧严丝合缝。
楚泠月故意放重了脚步,慢慢地走近床边,低声呼唤:“司徒……起床了!”
床上的人儿没有回应,但粗重的呼吸听在楚泠月的耳中,让她心头一跳,完全顾不上多想,伸手掀开床幔,暗影里,记忆力昨晚那张青白的小脸,竟烧成一片火红,淡眉紧蹙,双手正紧紧抓着锦被,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的痉挛着……
“月儿……”下意识地急急呼唤一声,楚泠月伸手扶上司徒溟月的手腕,眉头渐渐蹙紧……思虑太过,肝火内焰,复又外感风寒,外邪与内火共炽……
酒液擦身,端汤喂药……高烧退了又复,楚泠月寸步不离地在司徒溟月床前伺候了整整两个日夜。当司徒溟月终于从那一片仿似炽烈火海中挣脱出来,安静地睡了一觉再复醒来,张开眼睛的刹那,陌生的环境让他暂时一片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