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小公子说‘饼是根基’,可算说到咱们心里去了。
当年韩王迁的时候,我家那口子被征去修城,三个月都没见着一粒粮……”
“老嫂子可别说这些了。”
另一个老妇赶紧拽她的衣袖,警惕地看了张良一眼,“如今大秦统一了,只要能让咱吃饱饭,谁当皇帝不都一样?”
张良脚步稍微停了一下。
他记得十年前新郑城破那天,也是胡饼香飘满街。秦军的战旗卷着血冲进城门时,他蹲在米市后巷,看着母亲把最后半块饼塞进他怀里,自己却被乱箭射死。
现在这胡饼香,还有“吃饱饭”的话钻进鼻子里,比当年的血腥味还让他喉咙发哽。
“阿爹你看!”
前头传来小孩的欢呼声。
张良抬头,看见一个穿粗布短衣服的小娃举着块烤红薯,正往观礼台方向跑,喊着:
“方才小公子说要让天下人都有热乎饭吃,阿爹阿娘以后不用饿肚子啦!”
小娃的父亲追上来,粗糙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
“傻小子,小公子说话算数,咱就等着瞧。”
他抬头看着观礼台,晨光里扶苏的身影已经很近了,又说:
“要是真能像天幕里说的,商队进六国送粮,咱们这些被战火折腾的老百姓……倒也不是不能认这个主子。”
张良摸了摸臂弯里的兵书,手指因为用力都发白了。
以前他一直觉得,六国遗民的血泪是最好的火种,只要一把就能烧穿秦宫的琉璃瓦。
可现在听了这些话,他忽然想起刚才天幕里那个蹲在灶前分饼的小扶苏,那团火光把他眼睛照得发亮,好像真能把天下人的寒夜都照亮。
“公子?”
书童的声音从巷口传来,“该去驿馆了,项先生派人来催了。”
张良答应了一声,却没动。
他望着远处“大秦永固”的木碑,风在耳边吹过,好像又听见扶苏说“大秦为万世开太平”,这九个字像根针,扎在他筹谋多年的反秦计划上,把他的计划都打乱了。
张良站在巷口,好久都没回过神,脑子里一直想着百姓们的话。这时候,观礼台上,一场关于大秦未来的讨论正开始呢。
观礼台上,扶苏被嬴政叫到跟前。
少年的黑衣服上沾着草屑,发冠也有点歪,但眼睛里还是亮亮的,说:
“儿臣刚才看天幕里的自己说‘饼是根基’,突然想起去上郡的时候,蒙将军说燕赵之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