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大道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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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函谷烟岚

函谷关外的古道被秋雨浸成赭色，盖聂的草履踏过青石板上干涸的血迹时，惊醒了岩缝间沉睡的寒螀。七日前在赵国边镇救下的流民曾说，此关隘常有道家修士出没，却无人知晓他们如何在秦军弩阵下御风而行。

枣木剑忽地低鸣，剑穗冰蚕丝绷直如弦——前方断崖处的瀑布逆流而上，水珠凝成八卦阵图悬于半空。白发老道端坐瀑下寒潭，三千尺银练在离他头顶三寸处轰然崩散，化作细雾漫过盖聂的眉睫。

小友的剑气里，缠着鬼谷的酒气。北冥子拂尘扫开雨幕，露出潭底纵横交错的剑痕——正是鬼谷试炼时卫庄留下的横剑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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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上善若剑

三更月的清辉漫过松林时，盖聂的枣木剑已在瀑流中劈斩九千次。北冥子掷出的松针穿透水幕，每一针都钉在他旧力将尽、新力未生的刹那。

鬼谷的剑像绷紧的弓。老道指尖挑起水珠，凝成《道德经》反者道之动五字，弓弦愈紧，愈易断在黎明前最暗的时辰。

盖聂的剑势陡然收束，先天八重的真气如春蚕吐丝，在瀑流中织出纵横十九道的棋局。当最后一滴水珠凝成天元位时，北冥子的叹息惊落满山松针：你师父教的是破局之术，却未教你如何做局外人。

潭水忽然倒卷，凝成韩非在新郑醉酒的幻象。盖聂的剑尖点在韩非手中酒樽，樽内法、术、势三字裂成星斗，与蓟城屠龙弩的星轨图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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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鲲鹏之变

五更天的山风裹着雪粒，北冥子将半卷《南华经》抛入寒潭。书页遇水不湿，反而浮出墨家机关城的全貌——青龙兽眼处嵌着的，正是念端临终前握着的冰蚕丝。

道家讲庖丁解牛，鬼谷求批亢捣虚。老道踏着瀑流逆行而上，看似殊途，实则都在找天地间那道隙。

盖聂的枣木剑突然脱手，剑气引动潭底三百六十枚鹅卵石。石块随瀑流升空，竟摆出蓟城那夜东君的九宫离火阵。当先天九重的罡气震碎阵眼时，北冥子的道袍已印满纵横剑痕——每一道裂口都精准避开经络要害。

好个以杀止杀！老道长笑震落崖顶积雪，可惜纵横术的杀字里，藏着太多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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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道枢玄机

七日后的晨曦刺破云层时，盖聂的枣木剑正在绝壁上刻《捭阖策》。冰蚕丝穗子无风自动，将晨露凝成韩非《五蠹》中的字句。北冥子的传音混着松涛传来：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