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墙上。
程逸对着铜镜调整马步,镜中人左臂虚划半圆的模样,活像只折翼的鹤。
木剑刺出时带起的风掀动案上纸页,泛黄的剑谱哗哗翻动,停在绘着持剑小人的那页——正是三日前他用血激活的招式。
嘶啦——
布条突然崩断,木剑擦着药罐飞过,在土墙上留下寸许深的凹痕。
程逸踉跄着扶住床柱,冷汗浸透的里衣紧贴着后背。
他盯着地上断成两截的布条,忽然发现断裂处沾着的血渍,在月光下竟与剑谱的虫蛀痕迹惊人相似。
谁?
院墙外传来枯枝断裂的脆响。
程逸抄起木剑抵在窗边,却见月光下的老槐树影婆娑,惊飞的夜枭爪间闪着金属冷光。
远处山林的轮廓在夜雾中起伏,像柄倒悬的巨剑压在小镇上空。
**第四章断枝三尺**
晨露未晞时,程逸已经沿着窗棂刻下第七道划痕。
药罐在泥炉上咕嘟作响,升腾的白雾里浮动着昨夜未解的剑招。
他试着用左手比划那式云龙三折,指尖划过雾气时,竟在虚空留下转瞬即逝的水痕。
又在折腾什么?程父掀帘进来,铁匠围裙上沾着新打的剑坯碎屑。
他扫了眼儿子绑着布条的右手,突然将冒着热气的药碗重重放下:武馆的晨钟还没响,给我躺回去!
程逸低头啜饮着药汤,目光却黏在父亲腰间晃动的铁尺上。
那柄用来丈量剑坯的乌铁尺,此刻斜插在牛皮鞘里,竟与剑谱中的尺素惊鸿起手式有七分神似。
药渣的苦涩在舌尖炸开时,他忽然想起馆主那柄青铜虎头吞口剑——良品五阶的兵器,挥动时会有龙吟般的颤音。
暮色染红铁匠铺的烟囱时,程逸终于等到父亲的鼾声。
他赤脚摸到后院,捡起根三尺长的桃枝。
前日暴雨打落的残枝还带着湿气,握在掌心的分量竟比木剑更趁手。
第一式斜挑便带起破风声,惊得草叶间的萤火虫四散飞逃。
程逸强迫自己忽略右肩火烧般的疼痛,将白日偷学的铁匠打铁节奏融入剑招。
桃枝点地的瞬间,三寸外的积水突然荡开涟漪,仿佛有无形剑气掠过。
错了。
墙头传来的声音惊得程逸桃枝脱手。
馆主玄色衣袂在晚风中猎猎作响,掌中竹剑随意一挥,程逸刚练习的那截桃枝便齐根而断。
记住这个断面。馆主用竹剑挑起断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