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鸷的独眼死死盯着正在擦拭铠甲的谢忆萱，

“昨夜子牙仙师亲自布下九幽离火阵，她竟能在黑焰焚身的刹那...咳！”

老巫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掌心赫然浮现被灼伤的焦痕。

姬发凝视着案上那截焦黑的指骨，那是方才姜豹展示的“证据”。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在汜水河畔遭遇的诡异情形：

十万联军如潮水般涌来，却在某个女子的素手抚过龟甲时化作漫天飞沙。

当时震落的头盔还在他营帐角落里堆着，铜片上的饕餮纹都被震得模糊不清。

“若真让她留在身边...”

年轻的君主喉结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刻满铭文的玄铁玉玦。

这是父亲临终前交付的兵权信物，此刻却像块烧红的烙铁硌在掌心。

他看见谢忆萱正在整理染血的披风，那些暗金云纹在残阳下流转，恍惚间竟与军帐外猎猎作响的玄鸟战旗重叠在一起。

姜豹猛地抽出插在沙盘上的青铜钺，刃口折射出妖异的青芒：

“当年斩杀蚩尤时，巫族女祭司能操控风雨雷电，最后还不是被轩辕黄帝用车轮碾成肉泥？”

老巫师的咆哮震得沙盘上的山川微微颤动，九黎部落的图腾旗帜应声倒卷，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骷髅虚影。

谢忆萱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拂过颈间银色项圈。

那是她在昆仑墟废墟里捡到的古物，此刻正泛着与姜豹法器相似的青光。

她转身走向雕着饕餮纹的青铜鼎，发间十二支骨笛随着步伐发出空灵的嗡鸣，鼎中沸腾的紫色液体竟诡异地凝结成北斗七星之形。

姜豹指尖轻叩青铜案几，烛火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投下摇曳暗影。

殿外惊雷乍响，蟠龙柱上盘踞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般震颤，将话题引向幽冥深处的神魔秘辛：

“昨夜与九幽巫祝共参天机，言及以非凡之躯祭祷......”

“好！”

姬发一拳砸在蟠螭纹青铜鼎上，震得鼎中香灰腾起青烟，

“待那蛮夷听闻我大周以天命为祭，必如沸水浇油，不战自乱！”

他眼中跳动着狂热凶光，玄铁护甲随着手势铿锵作响，

“此番定要叫他们见识我周天子的威仪！”

群臣屏息凝神，十二盏人鱼膏灯齐齐明灭。

姜豹袖袍翻飞如墨蝶展翅，玉玦在掌心转出寒光：

“此次所奉乃幽冥至高魔神，其力可开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