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当真以为,老夫是那副坐镇雷部二十四载的威仪模样?”她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裹挟着青铜编钟震颤般的余韵。
袖中滑出的羊脂玉佩泛起潮红光泽,竟是当年封神台上断裂的招魂幡头缀着的赤珠所化。
谢国瑞的手掌刚触到玉佩,就被上面骤然腾起的青烟灼得缩回。
三昧真火沿着指缝游走,在昏暗厅堂里勾画出半截扭曲的蟠龙图腾。
“这不可能!”他踉跄后退撞翻香炉,沉水香屑纷扬如雪,“你明明...分明是萱儿的胎记!”
姜子牙手中拂尘的丝穗无风自动,十二根银丝齐齐绷直。
他望着眼前女子鬓角诡异地浮现的金色天纹,恍惚看见岐山脚下那个为他煮茶的小姑娘正被黑雾吞噬。
千年光阴在瞳孔里凝成琥珀色的漩涡,连屋檐积雪坠地的声响都变得震耳欲聋。
“附骨之疽尚可剜,寄生之魂怎追索?”
谢忆萱忽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血色丝线自她发间倾泻而下,
“闻仲昔日炼丹炉炸裂时,七十二道残魂本该散入九幽。偏生这缕执念太过癫狂...”
话音未落,东厢房传来金戈相撞的脆响,惊得案头青铜酒樽嗡嗡震颤。
她猛地将玉佩拍在梨花木案上,飞溅的火星在半空凝成北斗七星阵图。
“看好了!”
随着咒诀迸发的紫电,谢国瑞惊觉掌心的玉佩正在融化重组,最后竟幻化成当年父亲留给他的虎符形状,
“姜子牙,你追了三百年的孽债,该用这把钥匙打开了!”
暮色里残阳如血,将断崖下的江水染成赤红。
谢国瑞握紧剑柄的手指已经发白,喉结上下滚动间,额角汗珠顺着下颚砸在青石板上,激起细小尘埃:“可...可是史书记载,姜子牙乃姜豹之子啊!”
谢忆萱广袖翻飞间带起一阵冷风,鬓边银簪在暮色中微颤,玉雕似的面容映着天边血霞:“史官笔墨岂能尽述千年沧桑?”
她指尖划过腰间青铜古剑的螭龙纹,发出细碎金石之声,
“他自弃暗投明那日起,便再不是姜豹之子。”
话音未落,远处江面突然掀起三丈高的浪涛,惊起一群寒鸦掠过血色残阳。
姜子牙手中的鱼竿猛然绷直,钓线在空中划出银弧。
他望着对岸山崖上黑压压的叛军营帐,喉头涌起腥甜。
七日前在朝歌城楼与闻仲对峙时,那柄焚天戟划破云层的寒芒犹在眼前。此刻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