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沿着剑鞘上的睚眦纹路游走。

“孤乃知人善任的明君。”姬发突然捏碎掌中茶盏，翠色琉璃碴在蟠虺纹地毯上迸溅成星子，“爱卿忠肝义胆，这番谏言虽过激却句句诛心。”

话音未落，喉结已在玄色龙纹领口上下滚动两次，案头那盏始终未动的黍米粥已然凝起薄霜。

李靖喉间滚出铁器相撞的咯咯声，像是要把满腔热血都呕在这蟠龙金柱之间。

他忽然想起三日前城楼上的箭雨，那些穿透云层的翎箭带着西岐子民的哀嚎，将守城将士的披风化作血雾。

此刻殿外传来更漏的滴答声，竟比往日急促了三倍不止。

“大王且看西南角。”姜豹指尖轻叩象牙笏板，烛火在他鹰隼般的侧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那截断戟插着的，可是西岐最锋利的破阵先锋？”

满殿烛火陡然暴涨，照得姜豹鬓角的黑玉簪折射出冷冽幽光。

十二根蟠龙柱同时发出海妖吟唱般的震颤，文武百官的呼吸声霎时化作沸水中的气泡。

当姜豹说出“天降非凡使者”时，悬挂在藻井中央的八宝璎珞宫灯竟齐齐熄灭了三息。

“据闻此人能窥天命，可逆转乾坤。”

姜豹慢条斯理地展开一幅血绘舆图，羊皮卷轴上蜿蜒的朱砂河山突然活了过来似的扭动，

“若用他为祭，岐山之巅的九鼎将发出龙吟；若将他质押...”

阴鸷的笑声里混着金石相击的脆响，

“东鲁七十二城的降书便会雪花般飞到孤的案头。”

殿外忽起狂风，丹墀上的狻猊铜首发出呜咽般的低吼。

姜豹袖中滑出的银丝在虚空织成巍峨城楼，黑甲骑士策马奔涌，马蹄声震得琉璃瓦当簌簌掉落。

为首将军突然勒马，白骨面甲下传来金属摩擦般的低语：“罗网已成，只待凤凰入笼。”

姜子牙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殿外青铜鼎的纹路在眼前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那场血染朝堂的政变，父亲姜豹披着玄铁战甲踏碎十二盏长明灯的模样，与此刻端坐在龙椅上的身影重叠。

冷汗顺着脊椎蜿蜒而下，浸透了玄色蟒袍下的里衣，脖颈处的汗珠滴落在玉阶上，绽开的涟漪惊醒了沉睡的夜枭。

“天助我也！”姬发猛然拍案而起，震得殿角的青铜鹤唳叫着展翅欲飞。

他眼中跳动着灼热的贪欲，指尖摩挲着腰间镶满夜明珠的虎符，

“速召非凡使者！本王要亲眼看看，究竟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