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庭院时，十二盏长明灯突然同时燃起幽蓝火焰，照亮了他藏在阴影里的右手——

那里正浮现出与谢忆萱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蟠虺纹青铜鼎在大殿中央嗡鸣，三足兽首含着的千年血珀随呼吸明灭。

姬发宽大的玄色冕旒下，额间像团凝固的血痂。

他屈指轻叩龙椅扶手的玄铁浮雕，三十二道裂痕在暮色中宛如龟裂的河床。

“三千玄甲军埋骨荒野......”大殿角落的青铜编钟突然无风自动，李靖握着雁翎刀柄的手背暴起青筋。

他望着巫师席上姜豹绣着金乌图腾的法袍，暗红流苏随着阴风摆动，恍惚间竟像毒蛇吐信。

这位曾叱咤风云的镇国大将军忽然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重甲竟开始渗出冷汗——

不是恐惧，而是更令人作呕的战栗。

姜子牙的白玉簪折射着穹顶天光，将他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体。

这位素来以青衫布履示人的军师，此刻正用尾指轻轻摩挲腰间酒葫芦的饕餮纹，仿佛在抚摸某种活物的心跳。

他身后的十二盏人鱼灯突然齐齐爆出青焰，照得殿柱上盘踞的青铜虺纹活了过来般扭动。

“大王不妨看看西南角的日晷。”姜豹忽然开口，声如千年寒冰下的暗河涌动。

他指尖掠过案头龟甲，裂纹中渗出的血珠竟凝成北斗七星之形，“昨夜子时，我在祭坛用九黎骨占卜，发现......”

姬发猛地攥住腰间虎符，玄铁打造的符节在他掌心烙下红痕。

他知道那个老巫又在玩弄星象把戏，就像当年在牧野之战前，他用同样的手段让七十万商军深信天命所归。

但这次不同——跪在阶下的，是本该斩首的三千忠魂。

李靖突然上前半步，玄铁战靴踏碎地砖缝隙里挣扎的蝼蚁。

他铠甲上的饕餮吞口发出低吼，那是用三百颗巫族战士的头骨熔铸而成。

“末将以为，与其纠结于星象虚妄......”

大将军的剑锋划过姜子牙的咽喉，却在触碰白玉肌肤的刹那诡异地转向，

“不如问问那位水神共工，他手心的逆鳞究竟藏着什么？”

青铜鼎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鼎中血珀尽数化为飞蛾。

姜子牙的酒葫芦应声炸裂，琥珀色的酒液在空中凝成轩辕剑的虚影。

大殿四角的青铜兽首同时睁开猩红的眼睛，它们吟唱的古老歌谣中，似乎藏着某个被遗忘的真相。

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