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牙端着药碗的手顿在空中,汤药表面倒映的烛火突然炸开一朵灯花。
“天降非凡使者的传言...”谢忆萱忽然嗤笑出声,眼尾泪痣在烛光里微微发亮。
她抬手将瓷杯推向墙角,琥珀色的药汁在青花瓷上蜿蜒出嘲讽的弧度,“莫不是说我会像哪吒闹海般掀起惊涛骇浪?可你看我现在——连扶着墙走路都要喘气。”
姜子牙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窗外忽而划过的闪电照亮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想起昨夜在密室擦拭的龟甲残片,那些用巫族古语刻写的预言,此刻仿佛毒蛇般在血脉里游走:
“五星轮转...天命昭昭...”
“要我说啊,”谢忆萱忽然撑着桌沿直起身,带翻的汤碗在地面摔得粉碎,“这非凡使者怕是要等我把命丢在朝歌城头,才能应验这个名号!”
她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在挂着青铜剑的檀木架上,剑柄上缠绕的赤色丝绦应声断裂。
姜子牙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看见谢忆萱颈侧浮现的九尾狐印记在雷光中明明灭灭,与三百年前母亲消失前颈后的印记如出一辙。
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伸手去扶的瞬间却被对方猛地甩开——
那只手离她胸口还剩半寸,却仿佛隔着千层寒冰。
“你究竟是谁?”谢忆萱的声音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为什么每次我运功调息,都会梦见闻仲站在血泊里对我笑?”
她无意识地抚上小腹,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与姜子牙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屋外惊雷再起,照亮她锁骨处被箭簇擦过的新鲜伤疤,那疤痕的形状竟与西岐王宫的太极图腾惊人相似。
烛火在穿堂风中忽明忽暗,谢忆萱攥着被角的手指关节发白。
姜子牙背身站在雕花木柜前,指尖摩挲着一柄青铜剑穗,暗红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
“你以为法术需要咒语吗?”姜子牙突然转身,烛火在他眼底跃动出奇异的青芒,“就像那日你徒手抓住闻天的噬魂枪,指尖冒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冰霜——那是巫族失传已久的凝气诀。”
谢忆萱踉跄后退半步,后背撞上挂着夜明珠的檀木屏风。
珍珠帘幕剧烈晃动,三十六颗夜明珠同时迸裂,溅落的珠玉在地上汇成蜿蜒的小溪。
她这才发现姜子牙的衣袍沾染着未干的血迹,袖口滑落处露出半截焦黑的虎符。
“至于这箭伤...”姜子牙忽然贴近她的耳畔,呼吸间带着药香与铁锈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