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忆萱赤脚踏过满地碎剑时,脚下绽开一圈圈血色曼陀罗。
她拂开遮住视线的发丝,瞳孔里流转的星辉竟与天穹中的北斗七星完全重合。
姜豹的法鞭在距离她咽喉三寸处骤然僵住,无数黑鳞顺着鞭梢疯狂生长,整条法器竟发出毒蛇吞吐信子的嘶鸣。
他脸上肥肉不自然地抖动,脖颈青筋暴起时,突然看见女儿身后浮现出十二柄青铜剑影——
正是三百年前被自己亲手埋葬的巫族圣兵。
“不可能!”他喉头滚动着血沫,黑铁护甲迸发出妖异的青光。
法鞭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威压横扫而至,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灼烧出焦糊味。
姜子牙的佩剑在剑鞘中疯狂震颤,剑柄镶嵌的龟甲突然浮现出母亲用血书写的箴言。
闻天挥出的匕首尚未触及谢忆萱衣角,就被她周身爆发的星辉震成齑粉。
老者踉跄后退时,惊觉脚下土地正在龟裂,裂缝中涌出的不是岩浆而是粘稠的血河。
血河里漂浮的竟是三百年来被他吞噬的修士元婴,每个都保持着死前最后的惊恐表情。
“快走!”谢忆萱的声音裹挟着远古巫咒,震得姜子牙耳膜渗血。
他看到女儿指尖缠绕的不是剑气,而是无数游动的发光丝线——那是巫族禁术“天蚕缚灵”的具象化。
当法鞭即将勒断她脖颈的刹那,整片森林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的呜咽,所有树木同时绽放出燃烧的业火。
黑烟腾起的瞬间,姜子牙怀里的谢忆萱突然化作流光消散。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女儿唇角未干的血迹勾勒出的诡异弧度,以及空中缓缓浮现的巨大青铜门——
门上刻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图腾,正是母亲留下的最后庇护所。
黑烟散去之时,谢忆萱、姜子牙、姜豹、闻天等人突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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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拍打着青灰色的瓦檐,铜盆接雨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古老而诡谲的节拍器。
谢忆萱睫毛颤动时,额前碎发被雨水黏成一绺绺墨线。
她恍惚看见自己躺在冰凉的石板上,胸口插着半截断箭,鲜血正顺着锁骨蜿蜒成蛛网。
“咳咳——”
剧烈的呛咳震得肋骨折断般的疼痛,她踉跄着撑起身子,床柱上悬挂的青铜铃铛突然无风自动。
三十六只铃铛发出尖厉的悲鸣,震得雕花木窗嗡嗡作响,雨水顺着窗棂淌进来,在地面汇成闪着微光的银河。
姜子牙端着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