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豹用靴跟碾碎地上抽搐的尸块,黑铁护甲与沙砾摩擦出火星四溅的声响。
他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饕餮纹身——
正是当年在昆仑山与闻仲比试时,被对方用捆仙索抽出的印记。
随行骑兵的佩刀不知何时已出鞘三寸,寒光在暮色中织成银色罗网。
闻天屈指轻弹神杖,十二柄青铜剑破土而出,剑柄皆镌猛虎纹章,方圆百丈的沙粒突然悬浮空中,凝成他父亲闻仲最爱的太极阵图。
“当年你父亲在诛仙台前替我挡下九幽冥火时,可是这般讲道理?”
姜豹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像是生锈的铁片刮擦着铜盆。
他撩起额前碎发,露出眉心那道被闻仲用雷劫劈出的焦痕,
“还是说...你父亲连自己半截仙骨都被我炼进丹炉的事,都不记得了?”
闻天周身灵力突然暴增,神杖插入沙地的瞬间,方圆十里的流沙化作滔天巨浪。
他盯着姜豹颈间跳动的青色血管,那是吞噬了三百多具修士精血才形成的魔躯特征。
三百年前那个与他论道昆仑的青年修道者,早已湮没在这具布满尸斑的躯壳里。
“放肆!”
随着一声清啸,闻天身后浮现九道金光组成的莲花阵,
“你既已堕入魔道,就该知道——”
话音未落,姜豹突然张开五指,袖中窜出十八只血色骷髅,每具骷髅手中都握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
荒漠深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上百名黑袍人在地平线上浮现。
姜豹舔掉指尖粘稠的血珠,看着闻天逐渐泛白的手指笑道:
“闻少主可还记得,你父亲当年在我洞府后山埋下的那坛子人魂酒?”
枯叶在姜子牙脚下发出细碎的爆裂声,他盯着父亲与闻天对峙时衣袍翻涌的暗纹,指节不自觉地将腰间剑柄攥出三道血痕。
远处沙丘上被风化的猛虎石雕突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斜插在沙土里的青铜箭镞映着血色残阳,恍惚间竟与谢忆萱颈间消失的护身符如出一辙。
“咔嚓——”
姜子牙喉结滚动的声音惊飞了栖息在枯枝上的乌鸦。
他看着姜豹袖口滑落的半截青鳞,那是昨天夜里用噬魂蛊从敌军身上剥下的战利品。
三百年来从未有过任何人对付得了的噬魂蛊,此刻却在父亲面前如同温顺的羔羊。
暮色中的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姜子牙忽然注意到父亲左耳后方新生的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