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在他脚下发出细碎的爆裂声，十二名黑衣死士化作鬼魅般的残影，钢刀划破浓雾的刹那竟带起一串血色冰晶——

这是他们用巫术将鲜血凝成兵器后的特征。

姜豹忽然反手抽出腰间三尺玄铁链，链尾缀着的九枚骷髅铃发出刺耳鸣响。

地面陡然拱起无数蚓状土包，腥臭的绿雾裹挟着腐烂果实的气味扑向骑兵阵型。

马蹄声霎时乱作一团，披甲骑士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坐骑正在原地打转，鼻孔里钻进粘稠的灰绿色浆液。

“退后！是沼泽鬼手！”为首将军的嘶吼被浓雾吞噬大半。

姜豹踩着暴涨的土浪跃上树梢，俯瞰着下方陷入混乱的军队，喉间发出餍足的呜咽。

他猩红的瞳孔里倒映着漫天飘散的钢盔与断矛，像极了十年前围猎野猪群时溅起的血花。

突然一声凄厉的女子尖叫刺破浓雾，姜豹浑身鳞片都竖了起来。

那是他耗费半月用巫蛊之术从谢忆萱身上剥离的魂魄碎片，此刻正随着她的安危剧烈震颤。

他暴喝一声甩出法鞭，七十二道黄符在空中炸成燃烧的纸鸢，浓烟中顿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

护送统领的战马在烟雾中人立而起，将军的青铜面具被热浪掀开，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挥剑斩断扑面而来的骷髅手臂，剑锋却突然被某种无形力量黏住。

透过渐渐稀薄的烟雾，他看见姜子牙的白骨幡猎猎作响。

那个通体漆黑的男人正抱着昏迷的谢忆萱凌空而立，周身环绕十二柄青铜剑影，剑柄皆镌猛虎纹章。

“您……你敢动本座的人？”姜子牙的声音像是两块燧石相互摩擦，他脚下腾起的黑雾瞬间吞噬了三名黑衣死士。

姜豹瞳孔缩成针尖，他认得这种咒术——是西昆仑墟失传百年的“噬魂咒”！

腐叶混合着铁锈的气息在林间蒸腾，浓雾像活物般在树冠间游走。

姜子牙刚将昏迷的谢忆萱安置在树根凹陷处，身后古木便发出令人牙酸的断裂声。

“咔嚓——”

十二道人影撞碎晨雾，绣春刀鞘撞击的脆响在死寂山谷激起涟漪。

为首的黑衣人足尖点地三丈，玄铁护腕擦出青烟，长剑直取姜子牙咽喉时，林间突然炸开万千雀鸟惊飞。

姜子牙旋身格挡的瞬间，寒光乍现的剑锋竟诡异地转向自己左肩。

血腥味尚未弥漫，左侧传来布料撕裂声——

那柄本该刺中他的剑，不知何时已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