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现在要认谢忆萱为非凡使者,恐怕有些困难。
首先向多疑的小纣王解释原委,必然会费一番苦心,否则小纣王不太相信。因为谢忆萱既是女人,也是异族,小纣王不认可。
除了首先说服小纣王以外,其次还要说服其他大臣。
闻天此刻无心旁顾,千军万马踏起的黄沙已漫过朝歌城堞。
他闭目凝神时,竟见血雾自云中翻涌,似有万千冤魂在虚空中撕扯旌旗。青锋剑在鞘中嗡鸣不止,他抬手按住韩变肩甲道:
“此战胜负未卜,怕是要用尸骨填平护城河。”
话音未落,忽见西北天穹赤芒贯空。流星划破暮色时,韩变甲胄上的饕餮纹竟渗出殷红。
闻天瞳孔骤缩,指尖掐算间已掐出血痕——荧惑犯斗的星象里,分明映着韩变眉间那粒朱砂痣。
城头战鼓忽如惊雷炸响,他猛然瞥见韩变佩剑上凝结的霜华,竟在暮春时节凝成北斗七星之形。
“将军且看!”亲卫突然惊呼。
只见坠星落处腾起紫黑烟柱,隐约可见玄鸟图腾在烟尘中展翅。
闻天额角青筋暴起,龙泉剑铿然出鞘三寸,剑光竟将飘至眼前的战旗斩作两段。
他忽觉掌心黏腻,低头只见不知何时,虎口已渗出与流星同色的赤金血珠。
韩变身经百战,铁甲染血的指节攥得骨节发白。闻天字字千钧的嘱托仍在耳畔震颤,如寒铁重锤敲在心头。
他剑眉压眼望着烽火狼烟,眸底暗潮翻涌——朔风卷残旗处,敌阵黑云压城般推来铁甲洪流。
“纵使刀山火海在前,亦要踏碎枯骨闯出条血路。”他反手拭去眉间血珠,玄铁枪尖在黄沙地上划出火星,青骓马昂首长嘶声中,竟似有先王持玺印拓在脊梁的灼痛。
城堞上百姓哭喊声穿透战鼓,他忽地扬枪指天,寒芒割裂昏黄日色:“苍生在上,此身既托社稷,何惧马革裹尸还!”
韩变将心头浮动的暗潮按捺下去,敛去眼底暗涌的波澜,负手立于铜雀沙盘前。
指尖掠过陇西地形的砂砾,听得闻天抱拳时铁甲铿然作响,十数位裨将的玄铁护腕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他忽而瞥见帐外掠过的鸦青衣角,指节轻叩案上虎符:“既有破阵之才,何妨同参玄机。”
话音未落,羊皮舆图已被夜风掀起一角。
谢忆萱执朱砂笔忽地顿在舆图某处,腕间银铃随着笔锋颤动,恰似边关寒星落玉盘。
闻天浓眉骤聚如鹰隼振翅,却见韩变广袖拂开案头令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