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大家都在用餐。曾经一直带着我的师傅忽然放下碗筷冲到我面前就是一脚。我不理解、我火冒三丈。我恨不得抬手就给他两个大嘴巴子!
可是他那一声分贝高到让门窗玻璃好像都震动的话让我低下了头。他说:“你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吗?嗯!知道你爸妈多担心你吗?啊!一声不吭!不回家也不回单位!你跑哪去了?你以为哪都像家这么安全的?啊!”
我那自以为高傲的头颅随着我师傅一句一句的数落开始埋的更低,那一刻我恨不得像一只受到惊吓的鸵鸟一样,把头埋进土地里。哪怕自欺欺人也好呢!
事实上我并没有被开除,离开是我自己的选择。因为过度想念一个人的那种焦虑和不安,我已经很难像从前一样把心思放在工作上了。人要有自知之明的,你们有顾虑不能对我有所作为,那我就只能对自己有所作为。
于是我收拾行李开始准备回家,父母坚持让我每天一个电话打给家里,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话这么说着,但是电话并没有断过。
父亲告诉我要好好上班,我答应了。
可是我没做到。
电话那头的父亲用嘶哑的声音咆哮着:“敢辞职我就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我没说话,站在那混泥土浇筑的屋顶上用力的把手机摔到地面!摔成一堆永远拼凑不起来的零件。我想我再也不会听到父亲那喋喋不休永无休止的说教了!
可是——
我只是不想你永远当我是一个小孩。
我已经离开单位,已经徘徊在了开封那脏乱差的火车站售票点了。
北京就在我的眼前,就在我手里攥着的那一把钞票里,就在售票员那操作着的手里,就在近在咫尺的售票口,在我心里。
“买不买了?不卖一边去!后面这么多人排队呢看不见?”
“一张到北京的硬座。”
“不!一张到秦皇岛硬座!”
“到底到哪?”
“潍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