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难懂,一堆鬼画符似的东西,我很怕自己这样被师父嫌弃,修不成仙,辜负了师父,也辜负了阿娘,舜华就会一点点的,难得耐心地教我,边教还要边抱怨,明达,你真笨!真不知道是谁说你性情内敛有急智的!
一山白草、十里河川,坐在花树梢头,一阵清风过,和着细雨,摇落翩跹一阵花雨,沾惹衣上一袭香。水红的碎瓣婆娑飞舞,落了满肩。
阿莼还是没有醒来,我一度怀疑半夏手抖了,下手太重。
可更让人担心的是,阿莼的脸正在变得苍老,一日日过去,原本年轻姣好的容颜,从额头到两鬓,一点一点长出可怖的皱纹、陈斑,变得枯瘦干瘪。
她正在以惊人的样子老去。
【十二】
半夏道:“小犀牛,你不是可以在人的梦里来去吗!你施个法,到她梦里叫醒她呗!”
我简直欲哭无泪,细想想,我也就进过四哥的梦境一次,还是碰巧,可我和阿莼无亲无故,谁知道这招管不管用啊!
“试试啊,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我点点头,走过去将手轻轻覆在阿莼的额头上。
从哪儿想起呢?
啊、对了,梓妤上次说过,阁子里以前失过火,阿莼的眼睛就是在那场火中伤到的,所以阁中从不许人点灯。
我闭上眼睛,仿佛看到黑暗里的火光。
铜镜里模糊而苍老的容颜,惊慌失措打翻在地的铜镜,死寂的黑夜里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落地的铜镜带翻了烛台。
烛火烧到莲花顶帐,火光一下子蔓延开来。
“重来我亦为行人,长忘曾经过此门。去岁相思见在身,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熟悉的歌声又响了起来。
浅吟低唱过,恍若重回江南,那个满城风絮的时节,四月清和雨乍晴。
她哼着那首年少时,江南的曲子,吴侬软语,执红牙板,倚门立在小院,手中把玩一枝青杏。
院外突然响起爽朗的笑声,和紧接而至的叩门声。
独行至此的书生哼着江南调,和她的曲子相和,路过此地,向她讨一碗水。
他以姓字相对,道了声冒昧。
姑娘笑着说:“我姓崔,博陵崔家的女儿,小字阿莼。”
他听到博陵崔家,眼神便黯了黯。公卿世家自视甚高,更何况是天下第一高门,北方豪族之首的崔家。七家五姓向来标榜门户,自为婚姻,他一介布衣书生,无功无名,岂敢高攀崔家。
匆匆道了声告辞,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