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竿,梓妤先醒了过来。
只是她什么也不肯说,只是警惕慌张的样子,狠狠瞪着我们。半夏看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我们救了你,你还一副是我们多管闲事的样子!”
被半夏骂了一顿之后,她似乎清醒多了。
哭哭啼啼的把前因后果倾诉了出来。
她本是个孤女,乡里遭了旱灾,一个人无依无靠,听说崔家在博陵名望很大,便想投奔府上做个侍女,找个容身之所。当夜,她蜷缩在崔府门外,突然有个十五岁左右的小姑娘,提一盏灯,款款走来。
她说,崔家有个性子很怪的姑娘,伺候她的下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你愿意去么。
她当下欢喜地应下了。
之后,随她来了那个偏僻处的高阁,才知晓,崔家的娘子并没有她说的那样性子怪,只不过是个瞎子。在她去集市的时候会听到些闲言碎语,说崔家的丫鬟换了一个又一个,从没活过三个月,她嘴上不信,心里却怕得要死。
两个月过去,一个夜里,她突然又见到那姑娘,那姑娘问她,愿不愿意留下来做崔家的主子。
她吓了一跳,可是那姑娘的语气并不像玩笑:“把你们的容貌换了,你就可以替她,崔家虽境况不如从前,到底也是名门望族,说不定将来,还可以许你一门好亲事。”
她想起那个可怖的流言,莫名其妙的,竟然点头答应了。
除此之外,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轻蹙了眉,觉得枉阿莼将她看得这么重,原来也是个见利忘义之人。
而站在我旁边的舜华,神色越来越凝重。
我面无表情问他:“怎么了,失望了?”
他皱了眉:“你说什么啊?”
我不再搭理他,转身去前厅看阿莼,舜华轻轻扯住我的衣袖:“去哪儿?”
我咬了咬唇,道:“出去走走,你好好陪着梓妤吧!”
而后留下一头雾水的舜华站在原地,院子里的风光正好,刚落了雨,看远处天色如洗,一山青、一山碧,白树掩映下,尽是离离青草。
我近乎贪婪地嗅了嗅,草木清香。
突然又想到一个人,心情又沉闷下来,看他冲过去救梓妤时,心里那重隐隐的失落,是因何?我自嘲的笑笑,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了。
出谷那么久,突然有些怀念,曾经在灵犀谷里无忧无虑的岁月了,除了一山白草、十里河川,满山木槿,就只有师父,我,和舜华。
有的时候,那些古书卷册里所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