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嘴巴,不由分说要拉我起来:“兕子你真慢,长姐都来了好一会儿了,快走吧,走吧!”
从来不肯叫我一声姐姐的,我最小的胞妹,新城。
阿昭给我换上平日里最爱的那身粉白衣裳,简单梳了个双环垂髻,一旁托着下巴的新城,就迫不及待拉我跑了出去。
一路上,她都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难怪阿娘总说你身子弱,前几天年夜里,你偷偷向大哥讨了口酒喝,谁知道就病了这几天,你看我,什么事都没有!”
“对了对了,因为这个,耶耶还把大哥给说了一顿!”
“算了不怪你,谁让耶耶和大哥都疼你呢!”
日光照在面前的宫匾上,龙飞凤舞的“立政殿”三个字,一看便知是耶耶的手笔。
“阿娘!兕子来了!”还没进去,新城就雀跃地喊了一声。
我愣愣地跟在她后面,被她一把拉了进去。
跪坐在内殿软榻上的阿娘,反挽一个流云髻,素雅的月青襦裙,外罩一袭水色罗衫,背对着我们似乎在挑针绣着什么。
她听到响声,轻轻转过来,眉黛如远山,她温婉地笑,看向我,指了指几案上的小衫——“阿昭说,兕子那日嫌这衣裳单调,阿娘给你绣了几枝红梅,快过来,看看喜不喜欢。”
真的是,我的阿娘······
我做过无数个有关阿娘的梦,可这次,这样真实,这是不是梦?
如果是梦的话,让我不要醒来吧!
我不假思索地扑到了她的怀里,贪婪地嗅着她衣上温暖明媚的味道。
“阿娘,兕子回来了!”
【九】
“兕子你怎么还给阿娘撒娇啊!”一阵笑声从外面传来,进来的是四哥李泰,一直安安静静不爱说话的九哥,跟在他后面,带着温文尔雅的笑。
四哥顺手从果篮里摸了个橙子,坐到阿娘身边剥开,吃得津津有味。
九哥就轻声提醒他:“那是阿耶留给长姐的!”
阿娘笑了,温柔地戳了戳四哥胖嘟嘟的脸颊:“你啊你,一听有好吃的,带着雉奴就赶过来了,怎么不见承乾?”
四哥边嚼便含糊不清地说:“他在后园子练剑呢,一会儿过来,还嫌我和九弟吵,这不,统统被赶了出来。”
九哥在一旁偷笑:“如果不是四哥一直在旁边不识趣地背诵《夫子劝世词》,我们也不会被大哥嫌弃地赶出来。”
我和新城听到这,都笑个不停,四哥红了脸,又往嘴巴里塞了个红透的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