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无粮便可不交么?疏浚河道亦为造福一方,利于后代,眼前虽苦,不过一年半载工夫,忍过去也就好了。聚在此处滋事,那可是犯王法的。若使君嗔怒,教东都遣来兵马,却如何收场!还是赶紧散了罢。”他身边的捕头却不耐烦道:“司曹何必与这干刁民多费唇舌,将为首之人拿了,看谁还敢在此聚众寻事!”
一个褐衣少女挤上前来斥道:“听说国家诏令今岁免赋,为什么太守还要催交?就算这赋税非交不可,瞧你们做下的龌龊事,小斗大秤,盘剥无数!富户尚能贿赂太守以免,贫户就只有破产输捐!这叫百姓怎么活?还有那疏浚河道,其实是给太守大人营造私宅,这叫什么父母官?”这少女衣衫素朴,却是口齿伶俐,语速极快,有如银铃作响。
那司曹闻言变色道:“你是谁家女子,在这里信口胡言,谁说朝廷免赋,使君受赂,那都是刁民意存侥幸编的流言,还不快教你父母领回家去!”刺史罗辩恰送一位大员外出衙来,将那贫家少女的话听得分明,心下不豫,当即发作道:“这等刁劣贱女,岂可轻饶,左右拿下,锁入大牢!”
那捕头正等着这句话,便抢上前来一巴掌将少女扇得晕头转向,捉住她手腕往衙门里拖拽。那少女哭骂着去扯他的手,哪里扯得动,情急下一口咬去。
捕头痛得大叫一声松了手,怒从心起,一脚踹在少女小腹,少女惨叫一声软倒在台阶上。捕头转头吩咐衙役们:“将她捉进去!”
众百姓一看情势不好,连忙挤上来护住那少女,有人斥道:“你们如此狠心!一个弱质女子,犯得着这般究拿么?”“官贪吏狠,还不许咱们诉苦,当真是要赶尽杀绝!”“咱们要去东都击鼓诉冤!”府衙前乱成了一锅粥。
罗辩见衙役们推搡不开,喝道:“用棍棒打,将为首的都拿下了!”那捕头领着几个捕手早从公堂里抄出水火棍来,不由分说冲向人群便是一顿乱棍,登时哭喊哀号之声响成一片,众百姓四散奔逃。
捕头持水火棍将一人打得满地乱滚,啪,啪,那人疼得在地上蜷起了身子;啪,啪,那人十指抠进石板缝隙中的泥土里,悉悉发抖。
他正打得兴高采烈,忽然斜刺里冲来一条年轻壮汉,雷鸣般一声大喝,飞起一脚将他踢倒,又抄起他的水火棍向那伙衙役扑去,连劈带扫,将七八来个捕快、衙役都打倒在地,挣扎不起,连连呻吟。另十来个官差心下惧栗,忙都退回台阶上。
立在官衙门口瞧得痛快的罗辩和那员外、司曹等人见此情形不禁大惊,见那大汉弃了棍棒上前,几个捕手忙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