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齿咯咯作响,肚子里也开始打鼓。
熬到次日天明,天上又下起了雨雪,这城门洞中越发潮湿阴冷。灰暗的晨光从城门上空落下来打在祖甲的脸上,他双手抱膝,下巴无力地放在膝头上,倚墙坐着,头发、眉毛、胡髭凝着白霜,嘴唇发乌。
祖甲睁开有些浮肿的双眼,瞧见城门洞里横七竖八地卧着亲兵们的尸体,数丈之外有几个还活着的都靠着墙根依偎在一起,有三个在他近前,其中一个小腿折了,白哗哗的骨头刺破了裤管露在外面;一个腰断了,上身下肢各扭在一边;还有一个背上插着四支箭,有一支从他胁下穿入自肩井处穿出,血从他身上流到地上,已经变成一滩黑迹,他一只手按在肩头,双眼泛白地望着祖甲,目光定定的,似乎他的魂魄随时都会从他身上溜走。
祖甲目睹惨状,想起140年前,王室贵族为夺王权互相残杀,发生了九世之乱,直到盘庚迁殷之后方才消除乱象,如今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再次上演,自己却被困在这里,无法阻止。祖甲想到这里,心中又慌又乱,腹中一阵绞痛,额角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咬紧牙关,用双手按住腹部,强忍疼痛站起身来活动麻木的四肢。待疼痛稍稍减轻,他小心地绕开战士们的遗体,来到城门口下查看地形,数丈之外是护城河,跨过护城河,约有一里远的空地,之后是一片隆起的丘林,如能通过空地,潜入丘林,逃生的机会将大大增加。他试探着向城门外探出半个身子,立刻听见城上的弩箭破空而来,连忙缩回身来。
那些从天而降的箭矢全都射入了草坐中。
祖甲估计城上依然有守军轮班监视城下,如果离开门洞必然被箭阵射成刺猥。但是,如果守军从里面打开城门,他们就会完全暴露在敌军阵前,更加无法逃脱。
这时,听见城上有一女子高喊:“众将士听令,凡斩获祖甲首级者皆可获得重赏,赏给土地百顷,家奴五十。”那女子一连喊了数遍。听这声音赫然便是祖甲的妻子婉儿。
祖甲与婉儿婚后,身边便时常出现刺客,影子一般跟着他,无法摆脱。祖甲曾经设想婉儿做了杀手的内线,却找不出他为杀手提供情报的原因,现在她公然号召守军斩杀自己,使祖甲忽然明白,原来婉儿竟是祖庚的爪牙。听她刚才的言语凶狠无比,而自己与她朝夕相处这多年,竟全然不知。想到这里,祖甲不由地打了一个寒战。
祖甲心说,如果婉儿令士兵打开城门,她定要问问婉儿,那祖庚到底给了他什么好处,竟能让她对自己的丈夫痛下杀手?
时近正午,城门洞中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