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华梅感到额头上一阵发麻,禁不住在这可怕的怒火前退了一步。她想说些什么,然而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是如此的软弱无力。“殿下,您不能这么做。这……这太疯狂了……”
“不能?我当然能这么做!这就是命令!”
“大人,”一直沉默在旁的荡寇将军龙兴汉突然开口道:“我们的军队不能接受这样的命令。”
萧弈天猛一下子转过头来,如隼的双眼紧盯住他,锐利的寒芒仿佛两把新开刃的刺刀。“你也要违抗我?”
龙兴汉不慌不忙地走到大帐中央,朝着首相揖了一礼:“下臣不敢。臣随戚帅戍蓟州十有五载,精通束伍操令之法。今有一言,唯请大人三思。”
“讲。”
“大人,我大明军队冠绝天下,所仗者何?莫不是军器之利、纪律之明、操习之严,故能将士用命所往无敌。凡此三者尤以军纪为要,规矩无则方圆不成,纪律弛则军旅不兴。故古之名将,治军必以治纪先,有取民一笠以遮铠者亦斩首示众,此常胜之道也。如今我军久战疲惫,正是人心懈怠的时候,大人欲在此时放纵士卒屠杀劫掠,臣以为实在不妥。”龙兴汉说到这里,先抬头看了看萧弈天的脸色,这才继续说道:“军心一乱,再难恢复。一旦成了刽子手,就再也做不好士兵。这里数万将士都是我军久历战场的精锐,要是就这么毁了着实可惜。大人,帝国军队需要的是克忍坚毅的荣耀战士,不是嗜血好杀的野蛮人。”
帝国首相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他的脸上,灼热刺痛似能熔化金属一般。终于,萧弈天缓缓开口,平稳而坚定地说道:“你说的没错。命令所有前线军队,就地驻营休整待命。”
龙兴汉与李华梅同时松了一口气,“殿下,您的仁慈——”
“不!”萧弈天的声音突然一转,带着森寒透骨的冷笑,“嗜血好杀的野蛮人,我们也不是没有。来人啊,宣朝鲜第三旅朴树进帐。”
不及须臾,帐外响起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朴树身穿精钢柳叶甲,腰束玉带脚踏铜靴,肩头搭一张黑熊皮,臂弯中捧着环檐朱翎熟铁盔走了进来。他朝着首相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洪亮地说道:“朴树见过忠武王大人。”
“朴旅长,”萧弈天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我听说,从维捷布斯克到斯摩棱斯克一路来,第三旅斩获的战功颇为可观哪。”
“禀奏大人,第三旅奉命自北路攻击斯摩棱斯克侧翼,于德米朵夫村大破罗刹军三万,斩首两万一千级。”
“两万一千级?这可是不小的功劳啊。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