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棋子落在了青玉棋盘上,恰好停在劫材死地。
门口的竹帘被粗鲁地一把掀开,帘后现出大汉将军们闪亮的黄金甲,这些禁宫武士面无表情地排成两列,手扶剑柄巍然肃立。冯保认出了人群中那名满脸狞笑手秉圣旨走上前来的青衣宦官——他是司礼监的人,自己平素最为信任的手下。
“上谕:司礼太监冯保,犯欺君蠧国等十二条大罪,本应判处极刑,姑念尚有微功,从宽发往南京闲住。钦此。”
冯保只是疲倦地笑了笑,起身取下鸟笼,轻轻打开笼门,“走吧,你自由了。”
当日晚,北京,首辅王锡爵宅中。
一张楠木方桌端端正正摆在密室之中,上首坐着王锡爵和许国两位大学士,下首依官职围着十余名身着便服的左班文臣,俱是朝中死硬的倒张派。
王锡爵从桌上端起一杯清茶,得意地抿了一口。“冯保应该已经在流放南京的路上了吧,哼哼,张居正死了,冯保抄家流放,看看现在谁还能够和我们作对。”
“王大人,东厂与锦衣卫如今都在我们掌握之下,不如派人赶上去,把那冯保——”一名官员倾起身,右手成掌在脖颈间一抹。“不要留任何机会。”
“没这个必要。”许国沉声道,他是文渊阁次辅,除王锡爵外地位最高的文官。“冯保已成丧家之犬,圣上现在正对张冯一案焦躁不安,赶尽杀绝反而是暴露我们自己。旧势力已经在我们面前土崩瓦解,现在关键趁势是把张冯两人最后残余的党羽一气除掉!”
“不错,首先是戚继光。”王锡爵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此人总督蓟州军务,经略京城东北防务,手中握有十万精锐之师。张居正一死,他还能听从谁的摆布?现在的戚继光就是伏在北京城门外的一头猛兽,谁也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暴起反噬。当务之急就是要先下手为强,奏请皇上削去他的兵权,或者调出北京。那时候他一个小小总兵又能做什么?”
“我们可以参奏他与张居正图谋作乱。”又一官员道:“就算没有他们谋逆的证据,他们却有谋逆的实力,这莫须有之名嘛,哈哈……”
“要是走漏了什么风声……”有人低声说道。
“不用担心。”王锡爵笑道:“东厂、锦衣卫、禁军、京军,城中所有的要害部门无不在我们控制之下。只要在朝中没有人能和我们抗衡,皇上还不是一样在我们掌握中?当然,你们定要切记,不到鱼死网破之际,绝不可轻易暴露我们的真正实力,谋逆作乱之罪名可也不是等闲。”
“我却担心另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