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达成将令。姜维最终拗不过我,只能去睡了。
我伏在我爹塌侧,听他浅浊的呼吸声,心里无限感慨,我爹为了永安托孤时的一句诺言,这样不顾自身安危地为刘家打天下,如今已是落得满身病痛。
难道,真的就只有五年时间,五年之后,五丈原秋风起,一切就无可挽回吗?
我不敢再往下想。
我就这样陪着我爹陪了一夜,待到天明时分,他终于有了起色。
我伏在一边,半睡半醒之际,感觉有人在抚我的头发,心中一惊,清醒了过来,抬头一看,只见我爹眼睛开了一小条缝,嘴角微微噙着笑,正看着我。
“爹!您醒了!”我喜出望外。
我爹“嗯”了一声,道:“你一直守在这里?”
我听他声音有些嘶哑,不经意地应了一声,起身给他去倒茶。然后我扶他坐起来,在塌上堆上几个枕头,让他能够靠着喝。
他抿了几口,清了清喉咙,问我:“军中对我的情况有何反应?”
“我让姜维封锁中军帐的消息,所以除了当时在场的几个人和两个医官,还没有其他人知道。”我答道。我自然不会说魏延那档子事,给我爹徒增烦恼。
隔着氤氲的水汽,我觉得我爹看我的眼神光华流转,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爹……”我劝他道,“医官说你要安心休养,不可以在这么操劳了。”
我爹把水杯递还给我,轻叹了一声:“此次北伐,先声夺人,若就此撤兵,岂不前功尽弃。”
“可是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啊,您要是继续进兵,前途不知需多少时日,若是进到关键时刻,您体力难支,我军岂不危矣?”虽然我知道历史上第三次北伐我爹的确因病退兵,但我并不知道是他自己的抉择还是旁人规劝,既然是一样的结果,能在这战场上少呆一天,对他的身体总是好一点。所以还是让我来扮演这个劝解的角色。
我爹眉目翕动,似乎有点被说动。
“爹,您养好了身体,以后定然还有机会,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我见有机会,继续劝他,“对于已经攻下的武都阴平二郡,您可以先安抚当地的氐人、姜人,然后留兵据守,自己率军回汉中修养,待身体康健、时机成熟,再出祁山也不迟。”
我爹深深地看着我,感慨地说:“兮儿,你若是男儿多好。”
如果是在一千七百多年后,我一定会不服气地说,女生和男生有什么大差别,有什么男人能做到的事业女人就一定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