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怎么的,他就变出来一把七弦琴,端坐在那里,风灌入他白色的外袍,撩起他的青丝,缕缕分明。他坐于庭院,却好像坐于云端,姿态绰约飘然,渺渺若仙。
十指调拨七弦动,曲调悠长如泣如诉,一点一拨弦弦入心,离殇别恨何人闻。
绵长声色哀自生,风瑟瑟,音杳杳。我听见他幽幽地、轻轻地唱着:
“步出齐城门,遥望荡阴里。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问是谁家墓,田强、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绝地纪。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国相齐晏子。”
“乔……乔兄,别唱了……”我心中凛然,“这首歌好不吉利。”
可他还在继续唱,声调平和悠长。后院的梨花霎时开了,霎时落了,白色若雪,纷纷飘扬。
“乔兄……乔……哥……哥,别唱了,别唱了,求你。”我觉得浑身发冷,想要跑过去却迈不开步。
他终于停了下来,但是不知为何曲调还在继续,歌声依旧悠扬“里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
翕忽间他已站到我的面前,浑身发出晶莹的光泽,白衣白袍,衣袂飘飘。他对我温和地笑,眸光灿若星河,指间轻掠我的脸颊,“兮儿,你以后要好好地……”
刹那间,所有的记忆贯穿大脑,那一夜的火光四起,那一夜的鲜血淋漓,那一柄利刃的寒光凛凛,他涣散眼眸中的细碎光芒……
“哥……哥——”
所有感觉重新回到身体,我脖颈处的疼痛瞬间把我其他的感官淹没。
“敏敏,敏敏,”混沌中我听到赵统的声音,带着疲惫与焦虑,“你醒了?”
我想回答他,但一开口就是一句呻*吟。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他的面容在我眼前清晰起来,眼眶深陷,倦容满面,望着我的眼神却带着惊喜,“你快吓死我了。”
“到底……”我的声音有些嘶哑,“怎么……回事?”每说一个字都觉得脖子这里牵着发疼。
“你连自己受伤了都没注意,”赵统听上去像是渐渐放下了心,“还好没有伤到动脉,但是也流了很多血,你没看见自己那件血衣,一件几乎染了半件,我还以为……”他用手覆上我的额头,“还好无性命之忧。”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包的和木乃伊一样,要转动一下都难。
“别乱动。”他拉下我的手,“你这样的伤,要是在以前,是要到医院缝针的,这里没这条件,你必须自己小心。”
“我晕了多少时间?”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