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统躺在床上,脸上有不健康的潮红,人已经陷入昏迷。赵广说,他今天一到家,还没来得及把事情都给父亲叙述一遍,就晕了过去。
他其实受伤已经很久了,当初李恢在昆明被困,他献计突围而出,却没想到这突围的时候中了流矢,是敌方的箭,上面啐了毒,是当地的几种虫蝎做药涂在箭上。
因为此次出发之前,我爹就知道当地毒蛇毒虫甚多,所以他翻阅方志,准备了一些针对蛇虫的常规解□□剂,但对于这样的毒,这些药剂根本没法完全解掉,所以赵统的伤一直没好。伤口不肯愈合,而且到了后来,他开始咳嗽喷嚏里都带血,人也变得越来越虚弱。
我爹开始注意到他的异状,赵广这才不顾他哥的反对把事情都说了出来。我爹其实也会一点医术,不过他药理更加精通一点,不然也不可能调制出“诸葛行军散”。他看过赵统的状况之后,知道军营里没有需要的药,让他立刻回成都医治。但是因为赵统的身体状况不是最好,所以路上又耽误了一些时间,一直到今天才到。
我看到董医官给赵统把脉之后,眉头锁得越来越紧,心里越来越紧张。他又翻开赵统盖着的被褥,查看伤口。
伤在肩胛上,还好没有触及到主要的脏器,但伤口红肿带黑,挤压之下会有红黑色的血液涌出。
“已经好几个月了,伤口就是不肯好。”赵广说,“放血过几次,开始会稍微好一些,但后来就又回到原来的样子。”
董医官点点头,面带难色道:“可惜没法知道是哪种毒……”
“有,有办法!”赵广好像这才想起来,说,“当初我哥中箭后让我去找一根相同涂毒的箭,说可能会派上用处。”
说着他便去他带回来的行李里面去找,找了半天,终于找出一个长条的布包,打开来是一支箭的前三分之一,箭上的毒当然已经干了,有一些阴干在外面包的布上,虽然已过了几个月,但是上面的蓝紫色依然鲜艳。
我不自觉地吸了一口冷气,那明明是幽暗的颜色,却看起来妖艳无比,让我觉得有些刺目。
“有毒就好了,”董医官凑近看了一下,又闻了闻,他小心地收起箭,放在医箱里面,又让赵广吩咐下人烧水。他拿出医箱里面的一些刀具和药剂,对我说,“要先清理伤口,把毒血能放掉多少是多少,我先给他一些清血解毒的药服下,然后我回去再仔细看这个毒。”
我点头,表示明白。
我去多点了根蜡烛让董医官烧一下刀具,他让我和赵广按着赵统的肩,不要让他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