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尉迟恭转了几个弯,此时虽是冬日,却遍地都是梅树,那些树老干横斜,枝叶茂密,便如初春之时。
两人穿过一大片梅林,走上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一座朱门白墙的大庄院外,行到近处,见大门外写着“瑶溪山庄”四个大字,笔力遒劲,模仿的正是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的笔迹。
小湖之水来自山上的一条瑶溪,山庄也因此取名为“瑶溪山庄”。秦赛阳走上前去,抓住门上擦得精光雪亮的大铜环,连连敲了几下。尉迟恭站在庄前,仔细打量,见山庄堂皇富丽,气势非凡,暗道:“这刘武周刘庄主果然是富贾一方,有钱得很。”
大门缓缓打开,并肩走出两个家人,见是秦赛阳,忙低头,口中非常客气道:“原来是秦三爷。”秦赛阳对两名家人笑了笑,指着尉迟恭道:“这位是我带过来的朋友,名唤尉迟恭,特地前来拜访刘庄主。”
那两名家人道:“既是秦三爷的朋友,快快有请。”便在前头带路,那两名家人步履沉凝,两手筋骨外露,显是外家高手,却甘居仆隶之属,可知这刘武周不是非同寻可,不是一般之人。
两人随即跟进,一阵寒风吹过,院内的树叶瑟瑟作鸣,庄内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极穷巧思,是座轩敝豁亮的宅院,院内的假山上还有几道小溪淙淙流淌,俨然是王公贵胃的别院。
四人走过一个大天井,天井左右各植一棵老梅,枝干如铁,极是苍劲。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一人请秦赛阳和尉迟恭二人就座,站着相陪,另外一人进内禀报。
尉迟恭见客厅宽敞,几张桌椅均是用上等楠木沉香木做成,又用上等油漆漆过,极是雅致,壁上却挂着一幅人物画,画的是几彪人马正在狩猎,极是热闹,再看那猎物却是头麋鹿,左上角赫然题着四个大字:“逐鹿中原。”
这几个字儒雅之中透着勃勃英气。尉迟恭读书不多,虽是认得这四个字,但不知这四字的典故出处,心下暗想:“这可有趣,为了一头甚么麋鹿,这几彪人马却要争夺个你死我活,若是换了我老黑,那是决计不干的。”
秦赛阳见尉迟恭细观壁画,忙问道:“敬德兄,这幅壁画画得怎样,请你品题品题。”尉迟恭赞道:“此画笔力雄健之极,锋芒毕露,好画好画。”
秦赛阳心道:“看不出这黑老粗还懂书画,知得典故,但不知他看懂了这画意思没有。”只听尉迟恭又道:“为何不画猛虎、黑熊甚么的,一只麋鹿可有什么好抢夺的。”
秦赛阳摇摇头,心下想道:“毕竟是大老粗,哪里懂得此画含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