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树与繁花(1 / 5)

?夏语墨再见到爷爷,他正安详地闭目睡着。只是,鼻中、手上尽是一根根管子,一向整齐的白发凌乱绵软地朝四面八方飞去,白被单裹着身子,使他看起来像个襁褓之中的大婴儿。在夏语墨心中,爷爷从来不曾这样软弱无力。

从南方飞回的那天晚上,夏语墨坐在昏暗的医院走廊里昏沉了一夜,她根本不敢去瞧那手术室上方的灯到底是明是灭。等了很久很久,她偶有睡着,手却一直下意识地捏得紧紧。醒来那一秒之中忽然忘记了发生的事,却又突然惊觉难受,多希望这是一场梦。

可这确实是如同天翻地覆的事实。

夏子实与夏语墨并肩而坐,让夏语墨枕着他的肩膀睡。还没长大的少年一夜未睡,他脑子里闪过了许许多多的画面,有过去的有未来的,他和夏语墨一样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仿佛一松开手希望就飞走了。

脸色惨白的奶奶在走廊里候到半夜的时候就被叔叔扶去找值班医生了,走廊愈发静得可怕,一通心跳似乎就能激起回声。

天亮的时候,夏语墨被夏子实轻微的动作唤醒,飘进耳朵里的第一句便是个喜讯,医生说爷爷暂无生命危险,夏语墨揪成了一团的心瞬间放开了。

可坏消息随之而来,医生说爷爷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恐怕是要一直躺在病床上不能自理了。

难道,这意味着爷爷不能再穿着中山装站在门口笑了吗?不能抱着茶缸陷进沙发里和夏语墨谈天了吗?不能用洪亮的嗓音与人高谈阔论了吗?夏语墨不能接受这一切。

然而生活从来没有向任何人保证平安无事或者事事如愿,它想怎么发展便怎么发展,而它给了一部分人快乐祥和的时光,与悲伤的人一比较,显然已经算是一种恩赐了。

医生还说,爷爷的状态将会越来越差。

至于看得见的生命尽头,那是长则一两年,短则几个月就要到来的了。

后来,夏语墨知道,自己回来的那天,爷爷将叔叔招呼到了家中,要叔叔到机场接夏语墨。叔叔与爷爷在庭院里闲坐了一下午,后来爷爷回房去取什么东西的时候跌了一跤,后脑勺重重砸到了门槛上,于是就经历了这一整场要命的劫难。

很久以后,夏语墨问过夏子实,那天叔叔有没有对爷爷说什么奇怪的话,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动作,夏子实挠挠头,回忆道:“我出去玩了一会儿,回来时见到叔叔陪着爷爷坐在院子里,两个人也没说什么话。”

“爷爷回房是要拿什么东西?”

“不知道,”夏子实皱了皱眉,“他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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