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匀的气息吹动着他颈后的头发与汗毛时,他知道她睡着了,胸中的成就感更浓了。
夏语墨落到了地上,但陆飞仍是一手紧抓着她的胳膊,怕扭伤了脚的她站不稳。夏语墨看一眼他汗淋淋的脑门和那从来都瞧不出半点疲累的脸,路灯之下,平常并不那么显眼的睫毛在他的下眼睑上留下了一排灰影,终于让他那双平日里只会传递出“诡计多端”和“暴跳如雷”的眼睛变得深邃好看了。
夏语墨忙把目光挪开,忽然摊手说道:“把你的作文本给我。”
“咦?”陆飞茫然又恐慌——当作文白痴听到这样的要求时,恐慌的情绪大概是本能反应。
“给我就行了。”
“不给。”陆飞茫然又坚决地摇着脑袋,如果是要数学作业、物理作业,他大概会二话不说地双手奉上,但偏偏是语文作业中的作文本,也许除了自己和苦命的语文老师之外,它不该出现在第三个人的视线里。
“我想看看。”夏语墨执意要,给出了个唬弄人的理由。
陆飞却也执意不给。
爷爷上前一步,宽厚的身影挡住了两人头顶右上方昏黄的光线。他像夏语墨一样朝着陆飞摊开了手掌。那手掌宽大极了,却又比夏语墨那小小的手掌温柔多了,虽温柔多了,却又似如来佛的手掌那般,蕴藏着不可违逆的力量。爷爷笑着说:“小家伙,让我瞧瞧你写的作文,我平常就最喜欢读小家伙们写的作文。”
陆飞伸手挠头,心里却只有一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面对爷爷牵强却诚恳的请求,他不得不从夏子实手中将自己的书包拿来,扔到地上,俯身在里头翻找了好一会儿,找出了那蜷缩在书包一角的皱巴巴的作文本,递到了爷爷手里。他心里满是疑惑,却又不知该问什么,只好腼腆地补充了一句:“写得不好,不要……不要介意啊!”
爷爷心满意足地接过了陆飞的作文本,双手又背到了身后。他邀陆飞去家里吃瓜,但陆飞执意不肯,他还是像上一回那样,一溜烟儿就跑上了桥头,又一阵小跑,消失在了桥的那一头。
夏语墨他们回到家里,奶奶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菜。
奶奶做的菜总是极力迎合姐弟两的口味,某一道被姐弟两表扬了的菜就必然要在餐桌上连续出现好几周,果然,今天依然有前不久刚被表扬过的油面筋塞肉,饭厅昏黄的灯光下,它们就像骄傲的明星一样闪闪发着光。
夏语墨家的饭厅没有安装窗帘,恰好位于庭院围墙挡不住的那个角落,一到夜里,来往的邻里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