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冰月觉得自己像是进了异度空间,越发觉得自己走错了地方。
但是这些简陋住宅上的门牌却与自己所背的地址大致吻合,而且有规律变化的数目也越来越趋近他心里的那个号码,他的心突突直跳,害怕待到路名与号码全部吻合时竟是个完全错误的地点,更害怕到达那个地点时,见到夏语墨脸上有除了惊喜之外的其它表情。
不知不觉间,他到达了目的地——两扇几乎没有防御功能的木门闭合着,木门两侧是两米高的斑驳围墙,而锈蚀了一大半的门牌却极为肯定地向他宣布:就是这里。
它甚至比刚才一路过来见到的普通民宅简陋十倍。
孙冰月手中捏着行李箱的拖杆,踟蹰不前,感到自己后背的T恤已经在一路的奔波之中湿透了,此刻忽然立定下来,又觉凉飕飕的。
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发觉嘴巴与喉咙早就已经干涸了。
他想,贸然敲门也不太妥,“惊喜”变成“惊吓”可就不好了。保守起见,他还是摸出了手机给她发去了短信: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等了两三分钟,却未见回音,他只好拖着行李箱往前走了两三步去敲门。他缓慢而有力地敲了三声,木门向他发出了厚重回应,他放下了手,将手不自然地贴在裤子侧缝上,像是一个在接受军训的学生。
他心里已经预设好了千百种可能。
没过几秒,只听木门口由远及近地传来“沓沓沓”的声音,显然是有人趿着拖鞋跑来了。紧接着,木门背后传出了拉动木栓的声音,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门槛的那一头,是一张少年的脸。
他个子高高,稚气未脱的脸庞和俊秀的五官让他看起来颇像个女孩,浓浓的眉毛、蓬乱的短发和宽宽的肩架似乎是在刻意证明他的性别。门口零星的阳光里,他的睫毛和头发上漂浮着闪烁的光点,白净的皮肤也似透着光。
孙冰月忽然记起——眼前这个男孩不正是两次出现在夏语墨身边的那个高个子“男朋友”吗?近距离看起来,根本还是个孩子。
忽然,孙冰月的直觉里油然升起一股喜悦,什么都没有搞清楚的前提下,这股情绪已经浸透了他全身。
那男孩一脸茫然地打量着孙冰月。
孙冰月不等他问,就主动向他道出了来意。
那男孩用虽已然发育却尚听得出稚嫩之气的声音回答他:“夏语墨不在,你可以留下箱子。”
孙冰月顿时又有些失望。
一次计划中的惊喜不知不觉间变了味,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