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得，你当真想好了吗？”

神宫主人神色是平静的，但是方梦得还是隐约可以看到她有一丝逃避的目光。年少时他极想看清那双眼睛，直到有一日他发现她避开他的双眼，那一刻他才有了一丝幸福之感。

方梦得还记得她把自己从那场混战中救出来时的眼，朦胧之中，微含泪光。他也曾固执地想，你终于肯为我流一滴泪了吗？他的双腿已废，却也不在意。本来就是没有希望的人，又哪里在乎失去些什么呢？

她却仍旧神色自若，而今日他选择远航，她难道就不能稍微恨他一分？

神宫主人于他，始终是让步的，所以当他提出说要救古中坚同时去往江南保护周天子时，她只问了这一句。

她不反对，亦不赞同，她只是淡淡地问：你当真想好了吗？

“想好了，”往事飘过，方梦得轻轻一笑，“本来我夺剑在先，这次如能救得了古中坚，也算消弭仇怨。我此举能保护天子，兴许更能查出天师冠秘密。师父既然回到雍都，大局也有掌控，徒儿可放心离开，还望师父恩允。”

神宫主人颔首道：“你去吧，救了古娜，又会为你续那红颜之灾，不过你生当受情劫，我也没法拦你。此行吉凶难料，只得一唐伊，神宫也不能帮你。我怕你双拳难敌四手，正好我这次带来了一位高手，名唤阴啸云。他与菩提教有隙，你能用他，更显你与五教结仇之心，你意下如何？”

方梦得正对上她双眼，笑道：“多谢师父，我若能安全回到雍都，定来问候师父。”

神宫主人右眼抖了抖，她想起很多年前的事，不由得想要出声留住方梦得，然而这个四弟子已经推起轮椅，向外挪去。她愣愣地望着他略显艰难的背影，一丝悔意从心中腾起，几乎让她颤抖起来，可是终究忍住了。

“你真的下得了手吗？”

那么多年埋藏下去的声音穿过时光的罅漏，在她耳边回响。

———————————————————————————————

“古掌门何不留下天师冠再行离去呢？”

这声音似是藏在云端，不可琢磨，古中坚拔剑四顾，仍是未寻出来人影踪，他冷笑一声，道：“哪个旁门左道的小鬼不敢现身，专喜躲在暗处看人呢？”

密林里没有回响，古娜担心道：“爹爹，这人到底是谁？”

“以我看，”古中坚放慢语气，眼神仍是不敢有一丝放松，“对方躲避得如此之妙，应是鬼谷派来的鬼影子，你知道无忧公子情报无敌，也就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