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却是个女子。
她伸浆入水,轻轻巧巧地一扳,渔舟就箭也似的射出一段路,船身儿如离水飞跃,看来这一扳之力少说也有一百来斤,女子而有如此劲力已是奇怪,而一枝木浆又怎受得起如此大力?只见她又是数扳,渔舟已近酒楼,日光照在浆上,亮晃晃的原来是一柄点铜铸的铜浆。
那鱼女把渔舟系在酒楼下石级旁的木桩上,轻跃登岸。坐在船舱里的汉子挑了一担粗柴,也跟着上来。
矮胖子迎上道;“四弟、七妹,你们来得早!”竹木纯一侧眼打量那两人时,见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年纪,身形苗条,大眼睛,长睫毛,皮肤如雪,正是江南水乡的人物。她左手倒提铜浆,右手拿了蓑衣,露出一头乌云般的秀发。
竹木纯一心想;“这姑娘虽不及我那江梅娘子美貌,却另有一般天然风姿。”
那挑柴的汉子三十岁上下年纪,一身青布衣裤,腰里束了条粗草绳,足穿草鞋,粗手大脚,神情木讷。他放下担子,把扁担往桌旁一靠,叽叽数声,一张八仙桌竟给扁担推动了数寸。竹木纯一一怔,瞧那条扁担也无异状,通身黑油油地,中间微弯,两头各有一个突起的梢子。这扁担如此沉重,料想必是精钢熟铁所铸。那人腰里插了一柄砍柴用的短斧,斧刃上有几个缺口。
两人刚坐定,楼上脚步声响,上来两人。那渔女叫道;“五哥、六哥,你们一起来啦。”前面一人身材魁梧,少说也有二百五六十斤,围着一条长围裙,全身油腻,敞开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袖子卷得高高的,手臂上全是寸许长的黑毛,腰间皮带上插着柄尺来长的尖刀,瞧模样是个杀猪宰羊的屠夫。后面那人五短身材,头戴小毯帽,白净面皮,手里提了一杆秤,一个竹篓,似是个小商贩。竹木纯一暗暗称奇;“瞧头上三人都是身有武功之人,怎么这两个市井小人却又跟他们兄弟相称?”
忽听街上传来一阵登登登之声,似是铁物敲击石板,跟着敲击声响上楼梯,上来一个衣衫褴褛的瞎子,右手握着一根粗大的铁杖。只见他四十来岁年纪,尖嘴削腮,脸色灰扑扑地,额有凶恶之态。坐在桌边的五人都站了起来,齐叫;“大哥。”渔女在一张椅子上轻轻一拍,说道;“大哥,你座位在这里。”那瞎子道;“好。二弟还没来吗?”那屠夫模样的人道;“二哥已到了嘉兴,这会儿也该来啦。”渔女笑道;“这不是来了吗?”只听得楼梯上一阵踢*踢*拖鞋皮声响。
竹木纯一一怔,只见楼梯口先探上一柄破烂污秽的油纸扇,先扇了几扇,接着一个穷酸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