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石太妃竟然有如此胆色。”钱若水明褒暗贬,“有这样的人在哀家身边,哀家寝食难安。”
于氏索性把事情都说开了,“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我石家一人所为,想想三千太学生长跪正阳门外,这可都是萧大人的门生,萧大人岂有撇清的道理。”
方氏见苗头转到她家身上,也不得不辩解,“于夫人这话臣妇就不爱听了,我家郎君可不是国子祭酒,可以让三千太学生听命于他,就算是之前郎君薄有才名,也不可能越过国子监行事。我要说……”她瞥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闵雅兰的嫡母,也就是国子司业闵重的夫人何氏,“娘娘不妨问问闵太妃,她向来与石太妃交好。”
何氏一听,挑眉,“方夫人这是指桑骂槐,非要把我家拉下水吗?”
方氏笑道:“我只说问一问,并没有说与闵家有关,说起来,我倒是忘了,贵府郎君是国子司业,在国子监的时间比祭酒大人还要长。”
这话说得极有水平,明面上是说闵重在国子监资格老,可暗地里的意思却是说闵重升不了官,向来祭酒都是由司业升任的。
何氏脸上不太好看,又不敢发作,只能陪着笑,“臣妇与闵太妃生疏得很,她出嫁前,甚少与我这个嫡母亲近。”
这件事钱若水倒是知道一些,从京城去凉州的一路,她都在听闵雅兰抱怨嫡母如何刻薄她,想来这闵家并不会把宝都压在她的身上,但闵重想要升官,就不得不倚重这个女儿。
与闵重有没有关系,已经不那么重要。世家都是如此,见风使舵的有很多,能维持自身立场的,像蒋家、钱家、管家这些,是极个别,他们能与皇家共执江山,大抵也在于他们立场的坚定,不受权势所扰。世家百年门风,非一朝一夕所能成,而柳家原也是大族,没想到出了一个柳氏,坏了门风荣耀。
看着这些诰命夫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撕逼,钱若水感到十分快慰,利益当前,谁都能认清自己的形势,这是一个很好的现象,不必她再多言,她们都不会再反对移宫之事,反倒撕出这么多的事情出来,不得不说是意外的收获。
一直沉默的裴氏是柳生言的正室,裴氏就是那个被杜恪辰灭了满门的汝南侯府。想当初汝南侯府也是一门荣光,错只错在站错了队,惨遭灭门之祸,她因是出嫁的女子,又是嫁的柳家,才逃过一劫。她代表的是高敏的娘家,可她对高敏没有教导之恩,只有收留之义。但柳家如今与太皇太后祸福相依,她多说一句都是错,不如沉默。这就是所谓世家的门风,不谄媚,不附和,裴氏极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