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恪辰想过很多的可能,在钱若水出现的时候,她会无所不用其极地伤害他,不愿暴露她的真实身份,为了她心中那份固守,与他抗争到底,直至最后她取得最终的目标为止。她这三年来的隐忍与坚持,都无一不在向他证明,她的那份毅然决然不是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改变的,就算是平安被他带走,她也要会为了云家而坚持。
他也想过在遇到她抵死的顽抗面前,他应该做什么样的应对之策。最坏的打算不过就是像萧长信说的那般,把她直接绑回京城。他从来没有见过如她这般冷酷而执着的女子,就算是自己的儿子被带走,她仍是无动于衷。
这一路,杜恪辰都在想,究竟谁在她心中才有最重要的人。他自认没有那份能力,能在她心中占有一席之地,若是排名论次,他是否能挤进前十。
可他忘了,钱若水是一个审时度势,会甘心臣服于逆境的女子。当年,她因为废帝手握钱忠英的罪证,而心甘情愿地去了凉州。而今,她也会为了其他人、其他原因,而让自己选择于他。
她永远都能让自己处于最安全的位置,因为普天之下能护她周全之人,除了他再也没有别人。他的一声令下,能令万骨皆枯,她为了云氏百年基业,自然会低下她一直高昂的头。
他很难相信,她是真的回心转意。她曾那般决绝地拒绝他,可只要他一旦威胁到她所要保护的人和事,她都会回来向他低头。
为了挽回她,杜恪辰觉得自己已经毫无尊严而言。那些所谓的帝王之尊,在她面前不过就是一个卑劣的男人。她的臣服,是来用来提醒他,她并不是因为爱他而回来,也不是因为平安而回来,而是因为他的权利。
这是杜恪辰的悲哀,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把她留住。
虽然是言笑晏晏,相安无事,可他的笑容里全是悲凉,拢她入怀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似乎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再也无法剥离。
倘若只能这样把她留住,那么以后他还有什么借口留住她?
她的心中可曾还有他的存在?
商社的对面就是钱若水在洛阳建的大宅子,从商社的楼阁望过去,雕楼画栋,巍巍屋宇,宅中假山亭榭,湖水碧波,甚为壮观。
“那就是你在洛阳的大手笔?”杜恪辰问,“你是想兴建殿宇吗?”
钱若水摇头,“只是一座宅子罢了。”
杜恪辰自然不会轻信她的话,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目的的,斥巨资买地建屋,怎么可能只是一处普通的宅子,“宅子的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