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看着杜恪辰。
杜恪辰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把清和坊卖给他的!”
她瞪他,回头又问钱忠英:“那人做何营生的?怎么买得下清和坊。”
钱忠英细细向她说明陈少严这个人和他的香识斋,她的脸色倏地沉了下去,漆黑的瞳仁闪着精光。
饭后,杜恪辰陪她在府里散步,初夏的风还有些微凉,他褪了外袍披在她身上,“想说什么就说吧!别憋着。”
“是她吗?”她问,没有绕弯子,直接了当。祁艳对她满腔恨意,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觉到她不加掩饰的排斥感。她到现在还对杜恪辰念念不忘,即便远离千山万水,她都用她的方式关注着杜恪辰。这样的爱,有摧毁一切的力量,让她害怕。
“不能确定,但宫里的香品确实是出自香识斋。”杜恪辰还是决定告诉她,毕竟与她息息相关,应该让她有所警觉,她在京城会遇到很多人,他又不能一直在她身边。
“她不想让任何人生下你的孩子,看得出她很爱你。”钱若水就事论事,“可她如此深爱着你,为何还会嫁给今上?”
杜恪辰沉默着,不知该说不该说,这毕竟是祁艳自己的事。
“不能说?不想说?”钱若水说:“那就算了吧。”
他们之间的感情,就如同她与简飒的总角相识,有着无法逾越的长江天堑。
“可我还是想知道,我想知道她对你是怎样的一种感情,会不会伤及我腹中的胎儿,你懂吗?”钱若水开诚布公,“我不能一直在钱府住着,等王府整修好了,我还是要回去的。”
杜恪辰握紧她的手,“我们回凉州不好吗?”
“不好!我不回去!”钱若水执拗地说:“不管我们到哪里,都逃不脱的,只有掌握主动权,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不会的,雨燕儿不会伤害你的。过几日我去和她说,把天下给她,我带着你离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她做她的六宫之首,我守我的西北边境,从此再不入京,也放弃承继大统的权利。”杜恪辰原有夺位之心,这六年来他也是步步为营,费心筹划,可有了钱若水之后,这个心渐渐淡了,他想要平淡此生,就守着她,看尽大漠孤烟,也是一种享受。
“为何要避开?”钱若水不懂,“你觉得对她有亏欠,所以把江山拱手相让吗?可江山的主人不是她。一个生不出子嗣的皇后,最终还是会被废的。而今上呢,他会感激你吗?他会继续打压你,甚至设计除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