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鄙夷地看着他,“这是军营,大人,王爷的陪练每天都有被打伤的,您断个腿算什么?”
“我这……”简飒无语了,“那被他打伤的还要自己付诊金药钱吗?”
“当然不要了。”军医白了他一眼,“都是大魏在册的军籍,要什么诊金啊。可大人您不是镇西军的人,这诊金就不算您的,可药钱您得给啊,这上头要核实每月的用药量,用在您身上的属于挪用军资,老朽可担不起这个责。前两日看您难受,就没管您要。看大人您一脸的贵气,不至于不给钱吧?”
一早来送饭食的伙头兵已经哭过一回穷,给他的吃食都是从将士们的牙缝里挤出来的,就不跟他计较,可也确实没有什么山珍海味。前两日丰富的饭食,那都是主帅的份例,特地分出一份给他。
简飒也不是贪慕享受之人,只要能填饱肚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可他的腿是杜恪辰下的狠手,一转眼他就翻脸不认了。这也太让人窝火了。
“我不是不给,而这应该是厉王殿下的责任。根据大魏的律法……”
军医无情地打断他,“对不起大人,这是凉州大营,只讲军法。大营之外,才讲大魏的律法。在这,主帅说了算。且不说你是如何被王爷打伤的,你可知道王爷的陪练也是精挑细选的,不是什么人都能给王爷练手。就你这样的,王爷还真瞧不上呢!所以,你千万不要说是王爷打伤的,你没被打死已经是祖上积德,烧高香了。”
“这太欺负人了,我去找他讲理去。”钱若水也动了气,就算再怎么刻薄,也要讲些道理,这摆明了是仗势欺人,连她都看不过去了。
镇西军的艰难,她一清二楚,可再困难也不缺这几口饭食和药材。
她直闯中军大帐,帐内正在议事,管易、褚传良、萧长信、宋平都在,每个人案前一碗热粥才刚刚盛上来。看到她进来,起身行礼,铁甲轻撞,征伐之气肃然而起。
她顿了顿,心中酸涩,到嘴边的话也咽了回去。
“参见侧妃。”
她神情尴尬,“免礼。我,我只是……算了,也没什么事,你们先议事吧。”
“是因为那个姓简的吧!”杜恪辰一眼看穿了她,示意几位统帅坐下,“你们刚晨练结束,都先垫垫肚子,少顷再议也不辞。”
几个人都很有眼色地端起碗,步调一致地喝粥。
“不服?”杜恪辰朝她走来,转了转腕关节,挑衅道:“想打一架?”
“输赢怎么算?”这是他主动挑起来的,她正愁一肚子火无法发泄。